曾广河家的心里正惴惴不安,却突然随后被传唤,只好提心吊胆的来到西厢房,进屋先问了安好,然后便低着头站在那里。
桂香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瞧了她一阵子,把个曾广河家的看得心里直发毛,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来勉强笑了笑,壮着胆子说:“桂姨娘,我婆子该死,那件事实在是不想透露给她的,只是她不知哪里得了消息,追着问,您也知道,她毕竟是管厨上事的,我一个做饭打杂的婆子,实在是……”
“我知道,”桂香笑着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们两个一直是很好的,你告诉给她,却也应该……”
“不,不应该,都是我婆子一时昏了头!”那曾广河家的越是听桂香说话和软,却越是害怕,不由扑通一下跪在当前,乱七八糟地说着,“都是我婆子糊涂啊,您要打要罚我都没二话,只是求您一样,看在我婆子也在沈家呆了十几年的份上,也看在咱们认识了有七八年的份上,求您别撵我出去……”
事到如今,或打或罚,都算是轻的了,她也认了,谁让自己一时糊涂油蒙了心告诉了那个夯货呢!只是,要是被撵出去,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被撵出家门的婆子,便是再想到别家去也是不能够的——谁知道你犯了什么过错,谁还敢要你!
她心里猜着,这桂香之所以要先问厨上的事情,一来当然是要出一口恶气,二来嘛,就应该是立威了。
这新姨奶奶接管家务,当然要首先立威。在这些大户人家里呆的时间长了,这点小手段她还是猜得出来的。那么,我就认打认罚就是了,让你立威就是了,总不能把我逼死吧?
桂香见她一脸惶急地跪在地上磕头,转首又见杏儿有些不忍地看着自己,便不由笑了笑,在沈家呆了这么些年了,最近又管着府里的作坊,所以家里七七八八的人和事她自然也多少的知道些,杏儿刚进府的时候,曾广河家的对她不赖,很是照顾和点拨过一段时间的。
当下她冲杏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必担心,这才对曾广河家的道:“你起来吧,这跪着算什么,我们两个可都比您年岁小得多,可不敢受您的礼,还是起来说话自在些。”
那曾广河家的闻言犹自不敢起身,只是不再磕头了,伏在地上等着桂香发落她。
桂香慢慢地说道:“你如果不去告诉她,我反而不会用你,你去告诉她,证明你还算是个念旧情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我才敢用。说真的,你起来吧,从今日起,你就是厨上的管事嬷嬷了。”
那曾广河家的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桂香,然后又看看杏儿,一脸的吃惊。直到桂香又重复了一遍,她才确信自己没听错,不由顿时感激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起身,就着架子又趴下磕了几个响头,嘴里胡乱地说着,“谢谢桂姨娘,谢谢桂姨娘……”
 
章 十九 拜贤才,下狠手(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