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于路恍然明白,妹妹乌头魂魄经常在坟穴里出入,确实是鬼,这样难免对她有些惧怕疏远。
罗姓军官后来又调归山西的王城成部下,显德五年,周军占领了淮南一带,罗军官所在的部队被消灭,不知他是战死了,还是带着乌头去了什么地方,乌头比罗军官大十八岁,那年应该是六十二岁了。
这故事说鬼现人间,还是以生葬之墓为依凭,滋养魂魄。这种墓地应在林荫之地,天具出入深洞,详情自然不可分说。而乌头鬼,并非真的是指黑头灰脸,而是一个乌头的小姑娘,这种奇特生存的闲散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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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寄宿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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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陵有个商人叫田达诚,很有钱,而且仗义疏财,经常周济穷人。
他在新城造了一所宅院,有天夜里有人敲大门,开门看却没有人,这样反复了几次后,田达诚就问道:“敲门的是人还是鬼呀?”好半天才听到门外回答说:“我并不是人,原住在龙泉,家里被洪水淹了,求你收留我暂住几天,等我家房子盖好我就走。”
田达诚不同意,说人和鬼怎么能住在一起呢,鬼说:“我只是寄宿几天,绝不会祸害你,而且听说你为人仗义疏财十分有义气的大名头,我才来投奔你的。”达诚听下不好再推辞就心软答应了。
鬼又问让他住在哪里,达诚说:“你就住在堂屋里吧。”鬼拜谢了达诚就走了。过了几天鬼又来了,说:“我已经在你堂屋里住下了,你一切都可照常,也可以请客人,只是让你告诉家里人注意管好火,不然万一出了意外发生了火灾,你会以为是我干的。”
达诚就把堂屋收拾干净供鬼自己住。有一次,达诚作诗,鬼忽然在空中说:“原来你还能作诗。我也喜欢作诗,咱俩一起作几首,怎么样?”
达诚就摆上酒,把纸、笔摆好。那鬼谈论起作诗的道理十分精通,但桌上的酒和纸笔却一点也没动。可是大家一回头的工夫,却见酒被喝尽,纸上已写好了诗句,而且写了好几首,都很有新意,字是柳体,笔锋遒健。
达诚问鬼叫什么名字,鬼说:“如果我说出我的名字,将会对主人不利,我还是把名字写进诗中吧。”于是鬼就写了一首诗道:
天然与我一灵通,还与人间事不同。
要识吾家真姓字,天地南头一段红。
大家看后,仍不懂鬼的名字叫什么。
又一天,鬼告诉达诚说:“我有个小儿子,娶樟树神的女儿为妻,将要在某日办喜事,想借你的后厅用三天,同时也报达你对我这么大的恩惠,你看行不行?”
达诚就把后厅腾出来,用布幔围上给鬼用。三天后,鬼感谢地说:“我家喜事已办完,后厅还给你用。你对我真是恩重如山,但你家的那个老女仆,你真该打她一百板子。”
达诚忙向鬼赔礼,并把那名老女仆召来用板子打。刚打了几下,鬼就劝道:“打她几下,让她知错也就算了。”
后来达诚问那老女仆做了什么错事,她说她曾在后厅的幔幕缝中向厅偷看,见里面办喜事的宾客礼仪和一切陈设酒宴,和人间完全相同。
这样过了一年多,那鬼才告辞走了。后来,达诚到广陵去办事,去了很久没回来,家里人十分着急,这时那个鬼又来了,说:“你们是不是挂念主人的安危?我可以去看看。”
第二天鬼就回来了,对家人们说:“主人在扬子,一切平安,快回来了。他新纳了个小妾,和他同住,我把他们帐子的后幅给烧了,和她开了个玩笑。”说罢大笑着走了。
达诚回家后,家里人问他在外的事,他说的和鬼所报告的完全一样。后来达诚到鬼的家乡龙泉去打听鬼的住址,始终没有打听到下落。
这个全是鬼鬼灵精骨怪的事儿,信诺情义观不说没有,但也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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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神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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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沛县有个当兵的名叫陈,和过去的徐州节度使时浦在军中结交为好友。后来支辟启用时浦,时浦也就不断提拔陈。
黄巢造反时,支辟挑选了五千精兵让时浦率领西去迎战,陈被任命为时浦的副将。时浦从许昌直奔洛邑后,陈却带着一千人在平阴县造反。时浦听说后,就假传支辟的军令带着队伍追赶陈,与陈的队伍会合在一起,在平阴、圃田一带杀戮抢掠,然后直逼沛县。
支辟怕陈、时浦搞兵变,在城郊犒赏他们的部队,趁机解除了他们的武装,并用重金收买他们。
陈、时浦让他们的亲信去劝告支辟说:“军心不稳,民心所向,希望你交出统帅大印以满足众望。”支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家人离开军营住进了大彭的馆舍。时浦自称为留后官,接过了兵权。
这时陈对时浦说,“支辟对沛县老百姓有恩,如果不杀掉他,会给我们留下后患。“时浦不同意杀支辟,陈一再请求,和时浦争论了十几次,时浦生气的说,“你自己看着办吧!“陈就假传时浦的军令对支辟说:“请你作为军使到京城去一趟。”
支辟信以为真,第二天就出发了。
陈在七里亭埋伏了人马,支辟来到后,不分老少都被陈杀掉,沛县人听说后都悲痛得哭了。后来时浦接受了朝廷的任命,就上表请求将陈任命为宿州太守。陈在宿州期间,仍然惨酷暴虐,滥施刑罚,横征暴敛,百姓们怨声载道,五年的工夫陈贪赃受贿的财物堆积为山。
时浦十分痛恨陈,就派都将张友取代陈。陈大怒,拒不接受时浦的命令。张友到宿州后,先住在另外的地方,等待陈先出动。果然,陈带着手下五百人围困张友,黎明时分,张友亲自带一百多精兵冲出了包围。
陈被张友击溃后,带着十几个人马逃出去几十里地,这时随从们都各自逃亡,陈只好扔掉战马换了便衣在乡间讨饭。乡下人中有人认出了陈,把他扭送给张友,张友又押着他去见时浦,时浦下令,让把陈带到郡里斩首。
陈本是一名凶悍愚昧的武夫,没读过书,临斩前忽然要了一支笔写下一首诗:
积玉堆金官又崇,福来倏忽变成空。五年荣贵今何在?不异南柯一梦中!
其实我是喜欢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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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