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行人收拾妥当后,出发前往川河码头。驾车的是徐墩墩,徐暴暴乖巧地坐在他的怀里,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
骑马跟在后头的是莫尘和路随风,赵明知昨晚服下了那两株有助修为的珍稀药草,此刻也留在了车厢里面打坐修炼。
进入靠近码头的青石大道后,两边商铺生意繁忙,路上搬运货物的商贩也多了起来,三丈宽的大道上几乎挤满了行人,马车行进得很是缓慢。
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声,莫尘顺着声音看去,看见大道旁边有一群人排着队席地而坐,衣着样貌与周围的行人格格不入!
这群人大概有一百五十多人,男男女女,年龄从老到幼,最老的看上去有六七十岁,最小的怕是只有十来岁,皮肤黝黑衣衫褴褛,大多数都赤着脚,脚板粗状有力却大多变了形,里面偶尔有一两个穿鞋的,鞋子也是破烂得露出了脚趾,所有人的腰上都系着一根粗大的麻绳,麻绳一边吊着装水的竹筒,另一边系着一个汗水包浆的小布袋,麻绳后面还串着几个拳头大比拇指还粗的大铁圈,身子一动铁圈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
“这些拉号子好脏啊!”
“臭死了!”
周围的人看见他们后大多都是嫌弃的表情,纷纷掩住鼻息快速走过!
那群被称作拉号子的人听见了路人的指指点点也无动于衷,脸上几乎都是麻木的表情,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听了脸色黯然很是难过,默默握紧拳头低下了头!
有人提着一个大袋子走到那群人面前,开始从袋子里往外掏馒头,一人两个:“船快来了,你们准备一下吧!”
皮肤黝黑的少年接过那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默默塞进了腰间布袋。
分馒头那人走到一个老头跟前:“老马头,你怎么又来了?”
老马头腆着脸伸出枯枝般的双手笑着哀求:“求何干事再通融一次吧,我只要一半工钱!”
“你都七十了,这活你干不了了,赶紧滚吧,别耽误本干事干活!”何干事一脸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把馒头收了回去!
老马头双眼通红,脸色黯然地从人群中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语气悲凉:“做了五六十年的拉号子,今日到头喽!”
“马爷爷,等一下!”黝黑少年三两步追上了他,从自己布袋里掏出那两个硬凉的馒头塞到了他的手里。
“小六子,你这是——”老马头愣了一下,把馒头往回推,“我不能要你的,你还在长身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拉纤,赶紧拿回去!”
被叫做小六子的黝黑少年嬉嬉笑着,固执地把馒头塞进了老马头的布袋:“我父母死得早,在街上混不下去就做了拉号子,刚开始吃了不少苦头,是马爷爷您一直关照着我,否则我就算不饿死也掉进落剑河淹死了,给你两个馒头算什么?您放心,等这趟走完领了工钱,我还给你买好吃的,你等着我回来!”
老马头眼眶中荡漾着滚烫的泪水,点了点头,转身蹒跚离去。
“哼,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你饿得拉不动纤绳,我的鞭子可不认人!”何干事站在后面冷笑。
小六子一声不吭走回人群里,拍了拍地面坐了下去。
“嘿,小子有种!”何干事骂骂咧咧往前走,“再过几年,我看你还有没有这样的脾气!”
马车被人流阻挡行进缓慢,路随风与莫尘一起骑着马刚好在旁边停了一会,把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路随风看见小师叔祖的脸色很是难看,也同情地瞅了那少年一眼:“小师叔祖,他们都是这落剑河上拉船的纤夫,民间俗称拉号子,也是生活在最低层的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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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落剑河拉号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