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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2/2页]

曹贼 庚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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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说起来也是夏侯渊的失职。
      不管夏侯渊陈留任职多久,也不管那雷绪陈留潜伏了多久,总之夏侯渊是没有觉察到!
      清点雷绪等人劫掠的物资,夏侯渊也有些吃惊。
      只那百十匹战马,分明是来自于不同地方。从马上的烙印来看,大都是从陈留过往通行的客商所有。这也说明,雷绪可是做了不少大案。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夏侯渊都未能察觉到,就算说破了天,夏侯渊也不占道理。这也让夏侯霸看邓稷等人,有些不太顺眼了。
      你说你们好端端的,去海西赴任就是。
      偏偏多管闲事,岂不是摆明了要打他父子的脸吗?
      所以,当夏侯渊决意雍丘宴请邓稷等人的时候,夏侯霸就有点不太乐意。
      而今天色已晚,自己这么多人这里等候邓稷那帮人,邓稷却迟迟没有出现,夏侯霸可就有点压不住火。
      不过,夏侯渊既然开口了,夏侯霸也没有办法。
      但心里面已拿定了主意,等邓稷那帮人过来以后,一定要找个由头,好好的羞辱他们一番。
      这主意拿定,夏侯霸倒是轻松了不少。
      于是和身边的几员将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也越来越晚。
      夏侯渊等的也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刚要往外走,就听门外有军士禀报:“将军,府衙外有高阳亭亭长胡华,说是奉了海西令之名,有书信送来。”
      “嗯?”
      夏侯渊脸色一沉,旋即道:“让他进来!”
      “父亲,邓稷这些人,真是太无礼。您好心好意宴请他们,结果他们却让个高阳亭亭长过来,算哪门子道理?”
      “仲权,你且住嘴。”
      夏侯渊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那张犹如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的面庞,微微抽搐了一下。
      可他还是压住了火气,厉声制止了夏侯霸。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白发老者,手持竹杖,颤巍巍走进了府衙。
      当一双双凌厉的目光宁是胡华的身上时,胡华也不由得直哆嗦,一进门便匍匐地,颤声道:“高阳亭亭长胡华,叩见夏侯将军。”
      本来,夏侯渊心里很不舒服。
      就像夏侯霸所说的那样,你一个小小的海西令,虽然帮我平定了盗匪,也不该如此拿捏架子。
      他准备发作一通,可是看胡华那模样,到了嘴边的斥责言语,又咽了回去。
      “胡亭长,你先起来。”
      “小老儿遵命!”
      待胡华站起来以后,夏侯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胡亭长,邓海西他们,为何没有过来?”
      胡华连忙说:“邓海西说,他们要赶往海西,已经耽搁了行程。所以天黑前,便动身了。”
      “什么?”
      夏侯渊眼睛一瞪,“他们走了?”
      “是!”胡华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副白绢,“邓海西还托付小吏,将此书信,奉与将军。”
      夏侯霸起身,大步走过去,从胡华手里一把夺过了白绢。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他读了两句,不由得愣住了。
      “这又是什么东西?”
      夏侯渊一蹙眉,走上前从夏侯霸手里接过白绢。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是一首五言诗,而且属于乐府题材的五言诗。白绢上的字迹,看上去有些呆板。方方正正,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说不上好,也算不得太坏,中等偏下的水准。不过这诗词却……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夏侯渊拿着白绢,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白绢上的《侠客行》,无疑是出自于曹朋之手。
      有汉以来,正是一个任侠流行的时代。无论是曹操还是夏侯渊,少年时也都曾醉心于此。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此二十字,令夏侯渊不由得想起当年为游侠儿时的景象。
      那种气势,那种精神,令夏侯渊至今回想起来,犹似历历目,栩栩如生。
      而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则又是曹朋向夏侯渊表明了心迹:我们之所以插手这件事,并不是图名利,也不是为求富贵。
      尚义,重喏,东汉末年,无疑是一种极为高尚的品质。
      夏侯渊不由得想起了《金兰谱》:毋以名利而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
      小八义之初,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扶天下,安黎民。而今,曹朋他们也正如此做……
      陈留是什么地方?
      也就是当年的‘大梁所。
      想当年,朱亥、侯嬴两壮士窃符救赵,夺晋鄙军,是天下楷模。
      这两位壮士面前,我们所做的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值得称赞?慷慨成素霓,啸咤起清风。我们只是希望能做出一番事业,而不是像那个杨雄做《太玄经》一样,穷经皓首,与社稷何异?
      “父亲,你怎么了?”
      夏侯霸见夏侯渊一直没有说话,拿着白绢呆呆发愣,忍不住上前轻声询问。
      夏侯渊突然笑了!
      他长出一口气,“却是被小儿小觑了!”
      说着,他问道:“胡华,这首诗,可是邓叔孙所做?”
      “呃……非也!”
      “那是何人手笔?”
      “此邓海西妻弟,曹朋所书。”
      “曹朋?”
      夏侯霸扭头,向胡华看去,“就是小八义之曹朋?”
      “呃……这个小吏也不清楚。不过曹公子唤典公子为三哥,唤许公子为二哥,应该就是吧。”
      小八义之名,仅限于许都流传。
      不管曹真这些人是什么出身,毕竟年纪摆放那里。
      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这只是少年所为。就连小八义这个称呼,多的也是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胡华一辈子没出过陈留。
      远也就是来过雍丘,去过圉县,又怎知‘小八义的含义?
      “父亲,我去追他们回来,再好好责问他们一番。”
      “责问什么?”
      夏侯渊眼睛一瞪,“整日里就知道争强好胜,也不知好好读书。且看看人家,年纪比你小,可这见识和胸襟,却非你能比拟。邓海西所言不差,他公务身,逗留此地也却无意义。
      传我命令,雷绪等人的事情,暂秘而不宣……雍丘令!”
      “喏!”
      “你可以对外宣称,发现鹿台岗有一伙贼人,故而才出兵平定。”
      夏侯渊那是什么人?
      从曹朋的这封书信里,他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真相。
      恐怕,这个雷绪……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扭头看到一脸茫然之色的夏侯霸,夏侯渊不由得眉头一蹙,心里想道:仲权整日随我于行伍中,虽说练得一身好武艺,且明练兵之法,但似乎还少了几分历练。他这般年纪,正是求学的好时候。若一直待我身边的话,恐怕会耽搁了他的前程……倒不如,为他寻个老师?
      这念头一起,便再也无法消抹去。
      只不过,夏侯渊一下子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父亲……你怎么了?”
      夏侯霸也有些奇怪,怎么父亲今天这么容易走神呢?
      夏侯渊醒悟过来,哑然失笑。
      他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拿起白绢,仔细默读一遍。
      “来人!”
      “!”
      有亲兵闪身从屋外走进来。
      夏侯渊笑道:“去把我那匹照夜白牵过来,立刻着人追上邓海西,将它赠与邓海西妻弟,曹朋。告诉邓海西,他的意思,我已经明白。请他放心。只管做事,我当于陈留,观其大才。”
      夏侯霸闻听,顿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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