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黑眊到
清晨，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阴沉沉的天空，让人心情极其低落。一整个夏天不下雨，可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连绵的秋雨中，骨头都好像锈住了似地，让人感觉到四肢僵硬，非常难受。
曹朋的脸色非常难看，就好像这阴沉沉的天气一样，站那里，散发出一股冷意。
所有他身边的人，都显得战战兢兢。
即便是陈群，也没有上前搭话，只门廊下远远观望。
岳关禅房中，眼睛都哭肿了。
这孤寂的庵寺里，雪莲是她唯一的伙伴。
如今，伙伴走了，岳关非常难过。当她看到雪莲的尸体时，当时就一头栽倒地，昏迷不醒。
曹朋蹲下身子，伸出手合上了雪莲那双空洞的眼睛。
他眯起眼睛，仔细的查看一番，而后站起来，缓缓登上门廊。
“如何？”陈群问道。
“身上有伤痕，衣服有破烂处，但致命伤是脑后，被钝器所致。她身上的伤痕，应该是落井时，被井壁擦伤……死亡时间我现不好确定，但大致可以推断，实戌时和丑时之间。”
曹朋眼中喷火，咬牙切齿。
雪莲，如同是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杀害。
他明知道当时凶手很有可能就酒席宴上，却偏偏没有任何防范。
失职！
这是典型的失职！
曹朋觉得，自己着实大意了。
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一夜未睡，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里也显得格外混乱……
雪莲为什么被杀？
是偶然，亦或者是故意为之？
昨天雪莲和自己说话时，声音很轻。加之当时歌舞正酣，就连距离他近的陈群，也没有听见。也就是说，雪莲和自己说了什么，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而所有人当时注意力都岳关的舞蹈上，谁又会那个时候，留意到雪莲和自己交谈呢？曹朋蹙眉，慢慢从门廊走下。
“阿福，你去哪儿？”
“去水榭里看看。”
隐隐有种感觉，雪莲之死，和昨晚她与自己交谈有关。
陈群命人封锁了整个菊花庵，紧随曹朋身后，朝水榭走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水榭里，曹朋停下脚步，环视水榭中的狼藉。昨夜歌舞似犹耳边回响，那喧闹声，仍声声入耳……
曹朋突然问道：“大兄，可记得昨晚大家的位置？”
陈群仔细回忆了一下，走到正中央的座位，“我昨天坐这里，你我左手边。右边我记得是袁玄硕，玄硕下边是张元安。京兆赤伯舆，坐张元安的旁边，他对面就是那个劳什子祝道。祝道上首好像是张泰……下首是……我想想，汝南陈伯道。陈伯道对面坐的是苏威。
岳关你下首处，当时我还调笑说，这位岳庵主似对你有意……大致上就是这个顺序吧。”
陈群的记忆力很强，很快就排列出昨晚众人落座的位置。
“不过后来，有些乱了。”他补充了一句。
“歌舞时，大家是什么位置？”
“歌舞的时候？”陈群闭上眼，思忖起来。
“张子瑜抚琴，就水榭门口；赤忠和苏威换了一个位子……岳庵主当时歌舞，其他人嘛……张元安当时和祝道说话，陈伯道有些醉了，所以趴桌子上。袁玄硕则欣赏歌舞。”
“赤忠为何要与苏威换位子？”
“这个……”陈群脸上闪过一抹古怪神情，“我看那位赤伯舆似乎颇有些喜欢岳庵主。苏威所的位子，可以看得清楚，所以……你知道的，岳庵主的歌舞，颇有几分风情啊。”
“呃……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当时并没有人留意到自己。
至少从陈群的话语中，曹朋是这么认为。
“阿福，接下来怎么办？”
曹朋想了想，“既然发生了命案，而且又是这菊花庵里发现，只怕是要委屈一下岳庵主。”
“恩，她是后一个看到雪莲的人，倒也不可避免。”
曹朋和陈群，从水榭中走出来，又返回跨院。陈群去和岳关说明情况，要请她到雒阳县衙一行，详细询问当时的状况；曹朋呢，则复又走进雪莲的房间，床榻上坐下，静静观察。
岳关说，雪莲因身体不适，回房休息，而后再也没有出现。
可是她的尸体，却水井中被发现……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这间屋子里被人杀害，而后扔进水井。可屋子里，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除了那佛龛里的香炉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物品可以证明，雪莲曾回过房间。曹朋旋即产生了另一个假设，雪莲不是屋内被杀，而是被人喊到了水井旁边，用钝器砸中了脑后。雪莲被那股惯性所致，一头栽进了水井中……
慢着，若是如此，凶器呢？
曹朋立刻起身，从房间里走出来。
岳关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正准备随陈群去县衙。
见曹朋出来，她微微一福。
曹朋冲着她一笑，而后招手示意陈矩过来。
“刚才查时，可发现凶器？”
“未曾发现。”
曹朋点点头，对陈群道：“大兄，你先回去，我让子方带几个人留下。”
“好！”
陈群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曹朋的请求。
曹朋命陈矩带人，继续凶器。而他则站门廊上，认真的观察这个幽静的小跨院……
跨院面积不大，但很雅致。
这里距离水榭大约隔了一百五十米左右，有一面约两米多高的院墙，阻隔了从水榭投来的视线。
即便是这里杀人，水榭里的人，也不会发现。
曹朋从门廊上下来，慢慢走到了水井边站定。黑漆漆的水井，很深……
“陈矩！”
“喏。”
“查探一下，这口井连通何处。”
陈矩一怔，连忙应命。
曹朋又唤来两个役隶，“你们谁的水性好？”
“回北部老爷，我等伊水畔长大，水性都还可以。”
“能不能潜下去。”
两个役隶愕然，苦笑道：“潜下去倒是可以，不过不晓得这水井有多深，未必能潜到底。”
也是，如果这水井很深的话，气未必能够。
曹朋想了想，让人找来牛皮，命人设法赶制气囊。用气囊储备空气，可以水下进行换气。这后世，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不过这气囊并不太容易制作，足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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