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怒放后便挂果。”
“你总说它有心,可为何我看不见它的心?”天设鼠娇嗔着。
“你知道凤与火的故事。知不知道梧桐与凤的故事?它的心就是梧桐的一蓓蕾。魁梧呀,它傲岸于中华湾与凤陵隔河相望。守望着一份忠贞?”
“忠贞?那你怎能得到它的蓓蕾。花为己悦者容。怪不着你只得到了蓓蕾。它的心不在你身上,明日怎会为你开花,让你见它的心。”
“因为凤心幻化的烛容于我的体内,因为天池中有凤之舞,因为我与它同为爱情而立于天地间。我倚着你,它倚傍着天池。不是它在长,是天池催它长。它不是为咱俩心花怒放,而为凤。所以别认为它是孤芳自赏。它不会冷落,反倒永远傲然立于天地间。”
一窝老鼠肩倚着肩,头靠着头坐在沙滩上,与无花果树同映于圆月上。圆月是那样近,更圆,仿佛被天池的光辉托起。面前幽幽的天池波光潋滟,水天一色。花好月圆夜,一切都在展容。无声胜有声。我们再也窃听不到一窝老鼠耳鬓厮磨织着情丝。望着它两的背影在淡雅幽美的甜蜜同等待吧。
红晕映满了东山。无花果树枝繁叶茂不再拔节。一窝老鼠依然静静地朝南坐在树下的沙滩上。背后的枝桠间悄无声息地出满了鸟儿。地上的嫩草上伏着各种各样默默等待的昆虫。翠华山的默默守候为地球上的第一场完婚蕴蓄着激情。鸟儿的眼睛在说,它两多幸福呀。昆虫的触角在说,我的心甜蜜得触不自控了。蜂蝶抹着嘴唇在说,花好月圆夜胜于繁花。
晨曦呀,你忠于职守唤醒万物。无花果树奔放地伸展着枝桠,尽情地舒展着绿叶,无所顾忌地沐浴在晨曦中。枝叶展容,却听不见一丝笑声。它就像个腼腆的少女对着阳光倾吐情愫,只怕一花一草听见。
艳阳天,碧空孤云清高飘。日、月、星尘,你看这一家三口子都睁圆了眼睛居高临下地等待着地球上第一株心花怒放。天涯共此时。一切都寄托在这一枝干上。月华说,是我借花心之容向艳阳传情。天设鼠认为,眼看不见的心花是为它所求的无花果而绽放。别在内心洋洋自得了,只有心花知道自己为谁容。而又偏偏地造鼠的眼睛能看见枝干中的娇滴滴蓓蕾微抬头、巧露容、敞心扉、心在抖;在木质中开得是那样烂漫。艳阳在传粉。百鸟跃跃欲起舞,昆虫蠢蠢欲弹奏,为那突兀缭绕的莫名花香。“冲天香阵透梦林。”一切都醉了,唯有传粉的艳阳清醒着。它越醒,此情此景越醉。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跌宕多姿的百花凋零。落红岂无情,只有花知花。自惭形秽了。蜜蜂抓烂了嘴。蝴蝶自残羽翼。飞蛾醉不醒。
暗香浮动艳阳天。天设鼠拍打着地造鼠嗔怒:“为何只闻未曾有过的花香,却不见花开?”
地造鼠展开笑颜:“你为何心花绽放,面容却嗔?”
“讨厌,你什么都看得见。”
“因为爱情来了。”
艳阳累了,不,是花粉过敏症又犯了。迷糊着眼,打起盹来。多安详呀,和颜悦色。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千万别睡着,使暮色放下眼脸。
一粒粒果子竟从枝叶间流露了出来。青翠欲滴的样子像是为身下一窝老鼠露彩。万物守望着它们,它们成双成对痴醉地俯视着缱绻的一窝老鼠。尝一尝吧,你看果子们羞答答的娇俏样;端望着吧,你看果子们抖动全身跃跃欲试要跳落进你嘴里的憨态可掬样。甜甜的,柔柔的,滑滑的,最后又小孩发脾气似的沙沙在你舌头上踢踏一番,流进胃里,醉在心里,懵上大脑,酥了全身。
“快说吧,天设鼠,什么时候嫁给它他。”鸟儿们说。
“快问吧,地造的朋友,什么时候娶她。”昆虫们说。
蝴蝶飞绕着天设鼠翩翩起舞,时而落在它身上,蜻蜓点水般又迅速飞去。撒娇似的说:“我亲亲你,你快说吧。”
蜜蜂哼哼唧唧着凌空蜂拥而起,气势汹汹地盯着地造鼠:“快问呀,不然我们刺激刺激你。”
“就在今晚吧。这可是最后一个月圆夜了。”众鸟说。
天设鼠低头羞红了脸。地造鼠笑,身倚着天设鼠又丝毫不敢看伴侣一眼,连个眼风也不敢送过去。
“百花谢了。圆月也要回家了。你俩还磨叽什么呢。真搞不懂。”天设鼠就要哭了。为什么呢?是伤心,还是甜蜜。
夕阳睡去,圆月初升。天池一隅再也见不到百花的婀娜多姿。唯一灿烂生姿的是百鸟的羽毛。然而,不闻花香,生姿的鸟羽不胜逊色。
“地造鼠为什么沉默不语呢。我看它心中分明沉甸甸地装着什么。”
“你不看它时不时望着西面天池畔的那棵筼筜吗?”
“为什么呢?跟竹子有什么关系?”
“它是要利用那棵大竹子为天设鼠建个小竹楼。”
“真不明白,动物间的爱情怎么这么复杂,这么累。”
“因为它们是相互间可以沟通的庞大群体。”
“时不我待。最后一个月圆夜了。看来只有天池的凤之舞来助天地一臂之力了。它可以让天设鼠受孕。”
夜空黯淡下来。
“快看,圆月正在迅速被黑色吞噬!”动物惊慌起来。“从未有过的怪相。”
“难不成天怒了。”地造鼠内心一阵阵惊悸。
“你懂什么。”天设鼠有点嗔的瞥了伴侣一眼,又望月。“哇,这就是我算来算去算不出的月食。”
“你知道我刚才想什么?”地造鼠无心观月。
“竹露滴清响。我虽不看你,却知你时不时望望那棵竹子。月食来了,你心虚说是自己的羞于启齿惹怒了天。总是自作多情,我们不是有帐篷了吗?”天设鼠又瞥了一眼伴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它不容地造鼠辩解,“快观月食吧。”
“月食?”
“月食必出在望日。我是天设的,灵就灵在划分日月上。”天设鼠耸耸肩,得意洋洋。
“朔日完,新月生,以后月越圆。望日生,月食现。一步紧追一步。这是为何呀?”地造鼠自言自语。
“为我呢?当然是是咱俩完婚。光辉回避,用漫天煌煌点缀咱俩的完婚呀。”百鸟与昆虫全神贯注地观望月食,谁也没有窃听到一窝老鼠的绵绵情话。
“谁说今夜就跟你完婚了。”
“那你为何来翠华山!”
“竹露滴清响。你不是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吗。住在你的帐篷中,我内心总是不自在,愧对你。”地造鼠脉脉含情地望着天设鼠。天设鼠只敢耳听,不敢眼视。
“你快看。”天设鼠惊艳一声,手指天池。
圆月被吞没,漫天煌煌尽收池中之际,光彩熠熠晶莹夺目的凤舞如芙蓉出水般浮出池面。池中星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光怪陆离、变幻无穷的凤舞。凤舞,由多彩多熠的点点光彩组成,如幻如梦,是天池的记忆。凤舞,柔弱似水,曼妙似火,烂漫如花。红蜻蜓沙沙着羽翼直冲凤舞,然而它只能映在凤舞的光晕中,不能融入凤舞。它随凤舞,如痴如醉。流萤遮盖了自己的屁股。围绕天池的幢幢林木在彩魂的映照中婆娑轻舞。天穹仿佛被天池周围的林木轻托着。天池凤舞——梦绕魂牵的神力。
“心聪眼明的大地呀!真让我心爽神怡。仿佛伸手可触凤的心灵。如若当初上天看到了如此如痴如醉物我两忘的出神入化之舞,一定会阻止凤撞向大地。”
“快随我来吧。身临其境感触感触凤舞的神奇美妙。”天设鼠拉着伴侣。
一窝老鼠在天池上飞奔起来。波纹是那样的乖巧懂得天意,时时担负着伟大的爱。池光潋滟。它两伫立于多姿多彩幻化多端的凤舞前,波纹在脚下散漫开去,为那惊魂摄魄的舞魂伴奏着。
地造鼠情不自禁伸手摸去。“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它就在眼前呀,像是对我说着什么。对,它让我领着你进入它的舞姿中,融入这光彩中。”凤舞与凤烛在地造鼠体内外交相辉映,像是要心形结合呀。看得见摸不着的心形。
百鸟与虫儿一阵惊悸,一窝老鼠消失在凤舞中,在动物们一眨不眨的全神注目下羽化升天。
第十九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