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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东风无力(二)[2/2页]

论穿越女的倒掉 茂林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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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容颜也一如传说中一切仙娥般,是人间罕见的殊色。
      但薛王总觉着,这张脸似乎有哪里不大协调。
      也不是说不好看,不端正。而是依稀觉着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七拼八凑。就他所摸骨相来说,总觉着这姑娘应该长得更灵秀些——没错,这姑娘的面相跟骨仿佛不大一致。
      薛王下意识觉着,这姑娘恐怕没以真面目示人。然而随即便嗤之以鼻——天下哪有这么浑然一体的易容术?人长得跟他的直觉不符,莫非不是他直觉出错,还是人长错了不成?
      人家毕竟现身了,又是个年纪够当他孙女儿的小姑娘,薛王便不好再擒着人家的手。便清了清嗓子,松开小姑娘的手。
      又将左手抓着的□□放回到玉托盘中,问道,“仙子也做贼吗?”
      云秀很懵。
      她完全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头,只依稀觉着,自己好像是此人的手下败将——就像是个被道士天机镜一照,而被迫现形的妖魔鬼怪。
      这感觉令她很郁卒。
      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怎么她救了四条人命,结果又丢衣服,又被人捉的?
      “谁做贼了?我只是来拿回我的衣裳。”
      薛王其实信。
      虽说那衣服不见针脚,可但从风格和衣料上看,和小姑娘身上这件如出一辙。
      但云岚小姑娘不信啊!
      立刻便挺身而出,愤慨的嚷嚷,“这才不是你的衣裳!”
      云秀:……
      云秀做过失手的准备——大不了自空中显迹,光明正大的告诉郑氏,“本仙女救了你闺女,这衣服是本仙女的,本仙女要拿回去了”。
      为此她还特地换了能让她身轻如燕的衣服,又化作“祝由”的模样,才来拿的。
      谁知她是以这种方式“失手”……以至于此刻她连对云岚回嘴都没什么底气。
      薛王看着她,郑氏也看着她。
      “——她这么说。”薛王道,“姑娘如何证明,这是你的衣裳。”
      云秀很想抽一枚青砖出来,让云岚再仔细回忆回忆。
      但对上眼前老人炯炯有神的、不穷根究底誓不罢休的目光,只能缓缓沉一口气——她直觉,这老人颇不好应付,最好别让云岚说出“是我姐姐救了我”这种话来。
      于是她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站在空旷处,以确保不会再轻易被人捉住。
      这才开口,“当日我共救下了四个人,遗下两身辟火的衣裳。这只是其中一件。制衣的料子独我这里有。莫非你们也能拿得出来?”
      一面说着,一面就伸手进乾坤袖中,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时,手飞快的穿过乾坤袖,抓住天|衣,迅速把它收回到空间里。
      那玉托盘托在郑氏手中。
      但郑氏已完全吓呆了——不光郑氏,整间屋子里,除了薛王和云岚外,所有人都吓坏了——不管是神仙还是鬼怪,青天白日就这么凭空出现,谁能平静得下来?
      故而天|衣就在她眼前不见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薛王倒是立刻察觉到了,忙要拉住,却已来不及。
      他反应敏捷,立刻便转身去捉云秀。却见四下烟云突起,茫茫不辨人影。他一把抓空。
      只听少女轻灵欢快的说话声,“——我救人时你们不问是谁的,私自就昧下了。怎的我来讨还时,你们反而要我证明?天下岂有此般道理?”
      待烟雾消散,她早先所站立之处,早已不见了人影。
      云秀回到空间里,依旧觉着心口依旧狂跳不止。
      早先她施展法术,假扮仙人,世人纵使不信、不惊慌,也都无人敢轻举妄动。
      谁像这个老人似的,首先想到的竟是抓住她、审问她?
      可见世人、世事真是深不可测。见得多了,总会遇到让你大惊失色、耳目一新的东西。
      她长舒了口气,正准备开门回奉安观里去,忽见一张脸凑至她鬓边,轻轻一嗅,“龙涎香……你去哪儿了?”
      云秀惊得几乎侧倒,抬手便要打他,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令狐十七长睫半垂,看着她,黑眸子里含了些不悦的光——他似乎也嫌弃她袖口的气味,但觉出云秀的排斥,故而勉强克制住了。
      云秀看清是他,松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令狐十七额角跳了跳,“……你觉着呢?”
      云秀立刻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算来他们已快三个月不见了,他来看她,本是体贴之意。
      不过,要她向令狐十七道歉,她也不太习惯。
      便岔开话题,问道,“什么龙涎香?”
      令狐十七眼睫一垂,掩去眸光,道,“你身上的气味,不是龙涎香吗?”
      云秀忙嗅了嗅——她用百花和檀香最多,却还没用过龙涎香。嗅上去果然与她素日所用的香不大一样,略带些奇异的甘甜——却并不是什么令人生厌的气味。
      “原来你不光嘴叼,鼻子也叼得很。”云秀笑着忖他,便解释,“大约是在外边儿沾上的吧。”便大致将前因后果说给他听,笑道,“逃走时,那老人似乎向我身上撒了些东西。我还道是什么,原来是香——看来他还想捉我回去审问呢。”
      从她说到“老人”时,令狐十七眉目便已舒展开,待她说到那老人对“神仙”不但不敬还要捉拿,令狐十七便面露复杂神色。等她说完,令狐十七欲言又止的看着她,“——那‘老人当是薛王,人称卜仙。他并非想捉你去审问,他真捉了你,大概会在你身上拴一根绳子,驱使你飞天,然后循着绳子找到天庭,把整个天庭全捉来陈列钻研一番。”
      云秀看着他,忍不住就打了个小寒颤——这老人野心居然比她想的还大!居然是想拿她当鱼饵!天敌,这是她的天敌呀!
      令狐十七忍不住笑起来,道,“……他还算是个妙人”
      云秀:……哪里妙啦!
      令狐十七一旦云开雨霁,便又是个光摆着看也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少年。
      云秀便又欢快起来,道,“你总不来,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
      显然被她说中了。令狐十七露出嫌弃的神色,欲盖弥彰道,“我只是回了一趟家。太后病笃,我阿娘岂不要回去看看?回去了便有些忙,一时把你给忘了而已。”边说边盯着云秀看,见云秀没什么反应,就有些恼火——明明是他嫌弃云秀,说把云秀忘了,可云秀不因此沮丧,他反而生气。
      然而略恼了一会儿,自己先释然了,复又同云秀拌起嘴来,“我想来,还不是立刻就来了?虽比往日略费些功夫,也没什么难的。”
      他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一个人,云秀习惯了,已能自动略去杂音,直取本意。
      “换季了,我这里又生了许多新果子,你要不要尝尝?”扭头便准备去给他摘果子,“我正想问你是怎么找来的,我们边吃边聊。”
      令狐十七却立刻拉住她,道,“你还是先去洗一洗吧。薛王既去了柳宅,难保不会来奉安观看你。龙涎香经久不散,薛王嗅到你身上香味,立刻便能把你捉出来。”
      云秀想到薛王的充满探知欲的目光,便有些毛骨悚然。
      略一迟疑,便道,“那你等等我……”
      然而她尚未去洗,便听到细碎铃声。
      那是她制作的传音铃,一对姊妹铃铛里一枚响起时,另一枚也会自动响起来。
      云秀将她的姊妹铃给了阿淇,此刻必是阿淇在外面摇动,提醒她赶紧从空间里出来。
      云秀忙回到奉安观里。
      果然是阿淇等在屋里,看她回来,立刻便催促她道,“师父令您过去,说是长安有贵客到,是专程来见您的。”
      云秀一惊,算了算时间,忙问,“是什么贵客?”
      阿淇道,“我也没见着,只听说,似乎是个……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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