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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廊下问对[2/2页]

何以有生 居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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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让这老道也是感慨良久。单论这修真方外不入凡尘,恐怕日后的真武门万千气象,也是要打破这一惯性了,毕竟人造灵根修士,本身就来自凡人转化,与那高来高去、不接地气的修仙大派,完全是两种路线。
      老道倒也坦然,且放手纵了这徒儿自便,指不定真能破旧立新,开创修真方外万古新流……
      三日后,长风拜别父母,师徒喵相携而去,再无婚约牵绊。当然了,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而不过月旬,叶忠陌的致仕官文,竟然被朝廷闪电般地批复了:特准商山府从七品厢军长史叶忠陌还乡,并念其将才可惜、尚在盛年,为国从征居功甚伟,实为朝廷老成栋梁,仍授南河县正七品乡兵团练总使,准予打造火器、操练乡兵,云云……
      这可就十分意外了,既然致仕,为何又授团练使,虽是居乡遥领,还抬上正七品,比那正八品的南河县令,都高出一个品级,完全是与商山府道台大人,平起平坐了,县令遇上也要下马跪拜轿前,这到底是不是朝廷中了邪?
      可更跌眼珠子的还在后面,没等过十天,叶忠陌还未收拾完行装起行,朝廷感觉好像不合适,又来了更邪门的旨意:正六品商山府督军的虚衔官戴也到了,并授战时便宜行事之权,可调动商山府九县厢军、乡兵迎敌;实领厢军一营,可督造新式火器,推行新式练兵之法,以备北狄入侵之变……
      随着叶忠陌的返乡,一切传说渐从商山府淡出,重新回到了南河县……
      至于商山城中,后来时有人说起,当年叶家小子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去了,有香客曾亲见那小子剃发持戒,秃头上还烫了好大的两排烟疤,拜在如今的护国寺方丈正太国师门下,青灯相伴、吃斋念佛。
      而当今圣上嫡亲生母的皇太后,别号泰梅居士,亦是正太国师的虔诚信众,逢初一、十五必入护国寺,为当今圣上龙体康安烧香祈福。而正太国师常年坐关参佛,负责主持佛事、迎来送往的,当然是那正太国师关门弟子的叶家小和尚,所以叶家才能得了这许多的圣恩隆眷。
      而在那茶楼戏园子,原本闲说欧阳小姐八卦的坊民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纵使叶家不亲去欧阳家退了婚,当今圣上也会颁下夺情的旨意,原来这悔婚还和朝廷扯上了关节,怪不得欧阳府上下,很快就乌云转晴了……
      而叶忠陌一家,迁居到了南河县城外七里山上,从不插手县令手中的政事,只管扎下铁打营盘,时而枪声密如爆豆,时而炮声大作,吓得周近庄户的老母鸡,都不敢下蛋了……
      这新封的商山叶督军,把那一营千数的厢军,操练得堪比朝廷禁卫的虎狼之师,一水的青、绿、黑、灰杂四色板甲,行军时背上披着裹尸的破烂渔网,黑漆锅盔上还套着柳条编子,搞得跟丐帮似的,可是行军布阵,整齐得就像刀切豆腐块,杀气腾腾。
      听说除了媳妇不发,余下的啥都会发,什么水囊、布鞋、棉袜、肚兜、毛巾、皂角、烟丝,连晨起点牙的青盐、防冻搓脸的蛇油都有。每月的饷钱也是富得流油,伙夫、新丁都打月例十两白银起,随军郎中更是百两上下,以致营门外总有想来投军入伍的。
      每逢农闲讲武演兵,必集结各县厢军、乡兵过万,如过江之鲫,号称什么三段击、六迭射,铁索横江拒马,新式练兵之法。不过倒是听说演兵事毕,总有因踩踏乡间青苗,影响老母鸡下蛋之类的琐事,厢军营里的行军司马,不时还会派出管事的,出来补赔庄户人家几贯铜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是茶楼戏园听闲的人群中,有个南来北往、耳尖心机的商贩,名作沈万六,立时从中窥到了商机,一拍大腿扔下手中茶碗,往桌上掷出一锭银子算作茶钱,也不管招呼伙计,径自出了门去。
      那收账的伙计还以为是有人逃了茶钱,正欲追出门去,眼角余光却好像看到了一道银光闪闪,定睛一看:我滴个乖乖,十两成色的流纹官银,这一桌茶钱顶多作五十钱。可问题上这十两官银,该不该交到账房上?伙计看了看四下,周遭的茶客心思都还在八卦上,便不动声色地将官银藏入怀中,又去交好的伙计那里借了五十文铜板,交到了账房上……
      那沈万六出得门去,连夜调运了成车的铅丸、火药、铁锭,还有米面、黑豆,林林总总,甚至不少老母鸡蛋,赶往南河县行销。
      当年南河县上的关租税暴涨,县令喜不自胜,暂且不表……
      而那欧阳家的小姐,奈何媒婆们踏破了门槛,说破了嘴,也始终未下阁楼,愿意见上一面……
      很多年后,那廊下问对,仍时时在耳畔回响:若国中板荡,弟子自提三尺剑,扫除世间不平,踏尽人间恶作,定让这猎国上下,河山万里,再无待宰两脚羊,再无孤儿寡母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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