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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蜂巢墟烟[2/2页]

何以有生 居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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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过我玄蜂三窟九穴,众树疑巢混淆视听,对外迎来送往宴宾会友,都有专门的虚巢随时备用,即便如此还要蒙眼绕路,糊弄了隐真示假的把戏,反正真真假假让你搞不清,连周近盟邦亦不能例外。真正的云台所在极其隐秘,除了嗅觉高度灵敏的魔军斥候,定位蜂巢的真正方位十分困难”。
      “偶有几个落单在外的奴蜂,不幸被魔军俘获了,一般都是二话不说,当场咬舌自尽,甭想撬出半个字来。我与季长老在朝为臣,每升一爵都要受过酷刑,被御道两旁的黑棍挨个敲过,一路血淋淋地爬上去领旨谢恩,你若是撑不住,那便意味着很有可能会出卖玄蜂,在蜂后眼中死不足惜,云台千阶铺满了忠臣血泪啊”。
      “当然虫潮所过之处,皆是寸草不生,不仅蛛蝎蜂蝶甲所在五扇每被殃及,并且为了掠夺军需、因粮于地,行经扇区亦少不了沿途侵扰、十室九空。进军路线不是由西向东穿过蛛蝎,就是由东向西横越蝶甲,只不过这次轮到蛛蝎罢了。之前灵蝶、金甲被波及时,不是没在前硬顶死扛过,师兄刚才有些错怪人家了。说起来实在惭愧,每次我们玄蜂都要承人家的情,事后少不得舍些王浆,答谢一众盟友”。
      叶长风方知灵蝶金甲亦屡受虫潮侵扰之害,实不亚于风蝎跳蛛,而伯荡星话中有话,虽然自己内心深处,并不认同酷刑打磨出来的忠勇,可明摆着这是想依附上来的姿态,总不能再泼人家凉水吧……
      长风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生来化肥填基的命了,不过你刚刚提到地底深渊的阵法,这方世界不过武道初兴,我只在风蝎王城下仅见过护城大阵,简陋至极、不堪大用。阵轴处没有灵石转生能量加持阵禁,纯粹靠吸收天地散逸的灵能维持,被魔军硬生生撞过一回后,转瞬千疮百孔。你们玄蜂部落居然有献祭阵法一说,这倒是十分新鲜!”
      季二五立刻拱手答道:“老身年轻时,曾在地底深渊服役,稍知献祭阵法大概是怎么一回事。蜂巢每被战火残破,重建时并非先树蜂巢塔身,而是从地下塔基入手,一路向下开挖,直达地下五百余丈的极阴极寒处,再以条石砌出一个百丈方圆的圆形地窖,因此得名地底深渊,模样有似底大口小的烧杯”。
      “将一个八角形的金属盘,葬入中轴接引了地气,置上一方直径十丈的大锅,这便是王浆池海了。尔后将转移出来的千年王浆,包括新收的蜂蜜精华,一齐倒入池海。刚刚听了伯长老所言,方知还有血肉精华一事,原来是献祭阵法的血腥之物”……
      叶长风听其言,隐隐觉得已然非是风蝎王城那等原始阵法,阵盘可是高阶法器了,疑似有些引灵收摄的功用。似乎能将附近的散乱灵脉牵引过来,转化灵能运转徐徐,然后以血肉精华为本、蜂蜜为佐,酝酿王浆逾千年。
      长风开口问及:“不知这墟烟废址的地下,地底深渊是否仍在?”
      伯季二人十分疑惑,搞不清叶长风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伯荡星于是答道:“我从历代蜂后笔记中窥知,早年间魔军攻破的多半是疑巢,当然里面不是没有王浆,只是数量要少很多,年份也不足千年,用来唬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不过三窟九穴亦总有失算的时候,有几次不小心被魔军摸到了云台真身,千年王浆倒是紧急转移走了,可魔军闻过味道都能知道这是逮着真章了,然后一路穷追不舍,害得我们玄蜂无处藏身”。
      “虫潮经久不散,连蝎蛛蝶甲等盟友都是牢骚满腹,毕竟压力最大的是他们,最后只好托请盟友,主动交出了全部的千年王浆,魔虫满意了这才退走。王浆全被掠走,在玄蜂史上被称为魔灾!连续吃了几次亏,一旦真让人家顺藤摸瓜找上门来,后来干脆留下一半份量的王浆,任由魔军劫走。唉!辛辛苦苦酿王浆,除了魔虫每来打劫,还有盟友常来揩油,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如果能拿出三成用于本族,玄蜂部落岂会如此孱弱不堪”。
      “上次虫潮前我初登朝臣之列,获悉魔主易位,预感虫潮将临,斗胆建议蜂后行了李代桃僵计,派人将部分王浆移至疑巢,又故意将气味泄露在外,引了魔军斥候追索,才得以保全真巢隐秘,为玄蜂赢得了休养生息之机,我亦因此建言之功青云直上。那日季长老走下云台时,我就已是知道此去定然无回,奈何当时执迷于事臣尽忠,忍了再忍,终究还是没能提醒她,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不过依我猜测,这墟烟地底深渊,应该仍然安在”……
      叶长风立即起身道:“走,去看看”。
      三人一路行向地底深渊入口,见伯季二人各持简易火把,叶长风拿出三颗萤石,以法术摧亮后分出两枚交予二人,便在季二五的引路下,走向塔基深处。
      此处墟烟旧址早已废弃了三百余年,塔外植被交缠,不走近了掩蔽于林海,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见,连塔内亦是藤曼横生、气根密织,全无路径可辨、方向可循。好在季二五熟识蜂巢结构,才得艰难前行,一路上不时踩空陷脚,砖倾墙塌、险象环生,幸亏长风反应及时,以法力凭空摄起,伯季二人才有惊无险……
      行到深渊入口,叶长风往下一看,阴风四起、头皮发麻,真是乌漆麻黑得碜人,随手扔下一枚莹石,半响落地再一看究竟,还真是如伯荡星所言,尚且完好。深渊无底,口部更是狭窄,以飞棍的笨拙,无法做到灵活周转,伯季二人脸现难色。
      叶长风随手祭出庚金剑,一番变大变长后,示意伯季二人踏上飞剑。两人战战兢兢,相互抓紧了衣带,尔后缓缓向下降去,伯荡星有幸首尝了更高大上的飞剑,又是种下一回心魔……
      一路下降,长风隔上十丈,便会掷出一枚莹石,打入洞壁嵌实,照亮下行之路。不多时踏上地底,就不再管顾伯季二人,游走不停四处观察起来。
      瞅来瞅去,也没能瞧出个究竟,长风思及或许会有阵法禁制残留,突发奇想间便将伯季叫了过来,三人齐齐走到中轴所在。然后长风掌指间挥散出磁能,就是往虚空处一拍,顿时整个洞中光华大作,一片片耀眼的光网,闪现于虚空不停流转。
      叶长风立时瞪起眼来,凝聚目力仔细观察阵法禁制,强记运作规律。不过两息之后,就听见上空传来一声声惨嚎,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上百道黑影正在急速下落……
      叶长风挥出剑光,便欲划向那些黑影,可再仔细一看,赶紧收剑止势,急速跑上前去,接住最先落下的那道黑影,不是青面獠牙鬼的含羞草,又还能是谁?
      从未见过鬼的季二五,吓得一跳就骑到伯荡星脖子上,眼睛牢牢捂在双手后,根本不敢正眼去瞧。伯荡星早就见识过恶心场面,一番神经大条的劝慰,季二五才敢慢慢睁开了眼。
      长风根本顾不上搭话,闪电放下含羞草,又是一道腾挪,迅速接住下一个,稍看了一下,差点就要吐到家了,正是没事就乱扯自个肠子的龙血藤。尔后闪来跳去不停歇,才勉强接下了五十多个,直看得伯季二人一通眼花缭乱。
      最终还是有百多个影子,根本来不及出手接下,只听咣咣当当相继坠地,好在都是些动辄上万年的花妖,本体十分强悍,这点小摔倒也算不得什么,不多时就揉胸甩肩,摇晃着纷纷站了起来……
      纵是离了好远,叶长风仍然能感觉到,那含羞草固然青面獠牙、鬼脸可憎,却脸红心跳脖子粗的羞涩尴尬,于是主动上前打了圆场:“我这青光神扫应有死角漏洞,未知道友一直就跟在身后,刚才不小心触动了残留的阵法禁制,结果意外伤到了诸位,好在有惊无险”。
      含羞十分惭愧地应道:“还要感谢先生搭救,昨晚赠画讲道之举,方知万载修道,已是入了岐途、堕落邪道。我同姐妹兄弟们商议过后,就想着沿途追来,相随于先生云游此方世界,体悟红尘芸芸众生,借机观想重整化形,褪去鬼形、得入人身”。
      “先生刚才的篝火夜话,我等虽隐于鬼图之内,却听得真切感慨,更加震撼了我等莫名心动。若是能得先生时时点拨,当是更利于修行正道坦途,总比闭塞视听、坐井观天,来得强出许多。之前并非先生灵觉有漏,实是百鬼夜行图本来就可隐迹藏形,是以先生一直未曾察觉。刚才藏身于图,与激发的禁制相搏,才将我等震出一副窘相,然向先生保证,此来绝无恶意!”
      叶长风望向伯季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伯荡星当即拱手说道:“师兄我观这花妖草灵,虽鬼首恶目却心地良善,其实性情与皮相两分,内外反差甚大。既然她们无依无靠,又有心追随于你,不如暂收为手足羽翼,实是合则两利的事。日后待其化转人形,任走任留就是了,得之臂助,失之不损。若任其为百鬼夜行图同化,迟早沉沦恶形,远仁不得仁、近恶终为恶,既有向善之心,何不助人为乐?眼前的一张白纸,或许犹来得及,所谓种善因得正果,不外如是”。
      叶长风点了点头:“如是所言,就依你建议便是,不过荡星你不去那些释虫纲所在的扇区,出家为僧、修持佛法,真是可惜了,动辄善因正果”。
      伯荡星嘿嘿一乐,说罢长风便转向含羞一众,八方拱手礼道:“既然众位道友愿意一路相随,那便恭请不如从命,我锦绣花城人妖魔灵虫并列,众生平等、一体共存,今后自当道友相称、和睦相待,携手共进大道长生”……
      感谢诸位书友们的收藏推荐,甚有连击三票的,莫名感动中,为表谢意,特于深夜子时二更。青龙屡受八股之害,实在是想写点正经激扬文字,奈何闲暇不多,只能见缝插针。不过百万字的存稿,现在看来反成负担,后面写得天地渐宽,倒回来再修改时,不止要兼带消灭错别字,还要前后照应、逻辑理顺、措词考工、行文达意,连很多情节都有所颠覆,改一章的耗时,甚至超过了新写一章。不过可以保证,后续的章节篇幅多半在六千字往上,相当于一日二更、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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