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片模糊,我只觉得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放到我的背上。
突然惊厥似的“啊”的一声,边上虎视眈眈的惠恬儿抽搐着倒了下去,郁安承猝然地放开我,扑到惠恬儿身边。
我顾不得把泪擦干,惊诧地看过去,惠恬儿倒在地上,浑身筛糠一样地发着抖,鼻涕和冷汗一起冒了出来。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这分明是毒瘾发作的样子!
突然想到今天下午她到地下室时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像还从口袋里要掏出什么……肯定是又背着人偷偷复吸了!
我小心地过去摸摸她的牛仔裤贴袋,果然,一小包白色的粉末掉了出来。
郁安承用力按着她,看到我手里的东西,惊得手下一松。
惠恬儿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推开郁安承,边叫边向我扑了过来,尖利的指甲经抓到了我的脸上。
我捂住肚子避开她,快步走到湖边把那包小东西扔进水里。
“给我啊,给我啊——”她疯了一样地要冲过来,可是刚迈开步子就被什么绊倒在地上。
“你要害死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抽着气已经口齿不清,手脚并用也爬不起来,恨得把手拼命在地上捶。
我抓紧时间掏出手机拨通了表舅的电话,他离这边应该是最近的。
一不留神,惠恬儿突然抱起落在脚边的什么东西,对着我狠狠地砸了过来。
我毫无防备,还没和表舅把话说完,脚下又虚软,眼看就要躲不开。
郁安承从一旁奋力地向我跑来,挡在我面前把我紧紧抱住,我听到一个东西打在他背上的闷响,然后,无数的纸片从里面飘散出来。
就是我掉落在地上的那个沉重的铁盒,惠恬儿把它砸到了郁安承背上!
他猛地受力,控制不住地坠向地面,却还生生地把身子一侧,摔倒在我身旁的地面上。
“安承!”我跪倒在他旁边,吃力地把他在扶到臂弯里。
他痛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却还咬着唇指指我的肚子。
刚刚他没有顺势扑到在我身上,一定是怕伤了我,伤了孩子!
我急急对他做了个“没事”的手势,又紧张地问他:“你怎么样?”
他似乎极力想给我个微笑,但是嘴角刚一牵动,就带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我这时才觉得心真的被一寸一寸切得血肉模糊,指节僵硬地把他贴在怀里帮他顺气。
惠恬儿完全被吓住了,一边发抖一边哭。
夜风一阵阵地,把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纸飘旋起来,一张小纸片落到了我怀里,正掉在郁安承的胸口。
是一张心形的自粘纸,淡淡的看不出颜色,却像一道疾风,豁然在我的记忆上撕开一个大口子!
我睁大眼睛,上面的字迹和我的记忆一点一点重合起来:
“希望妈妈快点好起来。”
清清楚楚的,是我十五岁时的字迹,可是这张纸片怎么会在郁安承的手里!
还没来得及把那段记忆拼凑起来,一滴温热浓稠的液体滴在那张纸上,我像被电击一样地看向郁安承。
随着连续不断的呛咳,他的嘴角,赫然流出一道殷红的血痕!
天完全暗了下来,我手上沾着他温热的血,耳边是晚风中铺天盖地而来的阵阵潮汐,湖心岛似乎在身下剧烈颠簸,下一秒就会天翻地覆地倾入澹湖。
郁安承在我怀里急促地呼吸,他的心跳微弱而凌乱,紧紧握住我不放的手也在一点一点松开。
恐惧比夜色更加令人绝望,我抓住他无力的手,一遍一遍大叫着他的名字,声音被卷进隆隆的潮声,而他却根本听不见。
我只能把他的手掌翻开,用颤抖的的手指在他的掌心写:“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郁安承已经连痛的力气也没有,他像是太累太累只想睡去,可是又不能安稳地睡,还努力地睁着眼睛。
“安承”,我用手指抹掉他又渗出来的血迹。
他眼里的神采,已经被黑夜吞没,或许已经看不清楚我的脸,他伸出一
只手摸索着。
我立刻把他的手贴在脸上,他却努力地抬起身体靠近我,指尖从我的脸颊上,一点一点移到我的眉心,辗转摩挲,仿佛那里有让他无比眷恋的东西。
我屏住呼吸看他虚弱的手势:“那天,你,真美。”
小山坡下有了杂沓的脚步声,电筒的光芒晃得发晕,一队人惊呼着冲了过来,第一个跑到我们面前的是表舅:“安承,辛小姐,你们怎么样?”
“安承,安承,快救安承。”我在眼前完全变黑之前,用已经暗哑的声音叫了出来。
我的记忆,终于又回到了十五岁。
十五岁,我最不愿意去回想的一个年龄,我希望那是我记忆的一个断层或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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