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沈颖乘舟打渔,偶得一尾金色鲤鱼,有三尺多长,遂大喜,自带回司马府,偏巧馨儿看见了,硬是痴笑着抢了来,放入湖中,沈颖知她有这痴病,也不好埋怨,只得闷声回屋。
菁儿少不得过来劝慰,直说馨儿向来如此,虽口不能言,但心善得很,就连上月云翔猎到的一只鹿,她竟也看着直哭,云翔无法,只得放了它,府上的人皆不敢在她面前杀生的,沈颖听完这话,嗤笑道,“少夫人前世难道是佛门中人,若不成亲,说不定就去桃花坞里当姑子了?”
说也奇怪,每每馨儿在亭上倚栏凝望,那金色鲤鱼便不住地在湖心跳跃水花,倒也通了人性,唯有司马昭懂得她心里的郁结,从此吩咐下去,西园内不可立厨房,只在东园柳廊一偏角房里置了一厨房,闲暇时厨子们都不准进西院。
这日,西院内一片山石之后,一株大杏树,花已全落,叶稠阴翠,隐约见上面已结了豆子大小的许多小杏,青梅见满地都是枯卷的杏花,便自拿扫帚清扫,正弯腰收拾着,忽然看见一双杏红稠面的绣鞋,再抬首一望,原来是她,眉心一伤痕,头戴纱制宫花。
“姐姐怎么今个儿才想起来打扫,瞧瞧那些凋败的杏花,好不可惜,我这人最见不得这般惨淡光景。”君兰凤眸微沉,一抹深深的凉意。
青梅见她全身装扮不似往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便知昔日的她只是假扮陪嫁丫鬟混入司马府,而今倒是来兴师问罪的。
站在君兰身后的妙哥冷冷一笑,几步上前,指她便问,“那幅采莲图呢,我家小姐是来取画的?你可别在我们跟前装聋作哑,这司马府有你家夫人一个哑巴就够倒霉的了?”
青梅听后,眉心一簇,嗔道,“你少在这里放肆,连你家小姐我尚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这小蹄子?不要让我叫浩鹰过来,否则你们也落不了什么好?”
正说的不可开交之际,子冉急匆匆赶来,见她们个个阴着脸,便知又起了争执,只得轻声一叹,“君兰是光禄大夫徐邈的千金,青梅,你莫要惹恼了她。”
青梅瞪了她一眼,丢下扫帚,抬腿走开。
“好个刁奴,伺候不了主子,连过往的客人也要被她赶走了?”君兰修长的睫毛上下忽闪着,娇颜骤红。
子冉转而劝道,“你若好心来瞧我,只在东院逛逛便罢,何须跑到西院来,快随我走吧,免得再扰了少夫人的清静?”
哪知君兰凤眉一挑,嫣然一笑,“我倒要会会这二少夫人,看她是真痴,还是假傻,此事与你无关,你休要拦我。”说完直奔馨儿屋里而去,子冉怕再出什么乱子,只得跟了去。
馨儿正由绿珠梳妆,绿珠自打回了司马府,便一直在馨儿身边伺候,偏偏馨儿待她极好,一同吃饭,一同睡觉,因司马昭常夜里出府,故而都是绿珠陪着她,而青梅经常在厨房走动,也会亲自下厨给馨儿做些可口的饭菜,两个人倒成了馨儿的左右手,缺谁都不行。
窗前的鹦鹉
第一百七十节凤凰山上凤凰台杏花树下杏花飞(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