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孙和(孙权次子)已立为太子,又请旨立秋雁为太子妃,因孙和善吹白玉笛,秋雁便常作惊鸿舞,月影之下,每每相对而坐,吟诗作赋,可谓一对绝世知音,无不令宫人啧啧称叹。
而王夫人自恃为太子生母,本就骄奢跋扈,而今更是在宫中呼风唤雨,甚至连全郡主也不放在眼里。
这一日,适外夷贡珍珠一斛,孙权遂赐与阿全,内侍官忙送往上阳宫,偏遇上正在月桂亭闲步的王夫人,便上前作揖。
王夫人以为珍珠是赐与自己的,便含笑道:“先不必送至汾阳宫,拿来给本宫瞧瞧。”
内侍官登时吓白了脸,颤声低语道:“回娘娘,这是皇上赐……赐给全郡主的……”
王夫人骤然沉下脸,宦官们慌忙跪倒在地,相顾瑟瑟,身子越伏越低,几近以额触地,王夫人又瞥向那斛珍珠,淡淡说道:“本宫就先替全郡主收下了,你们可要好生回话,莫要惹恼了她,倒让她埋怨起本宫。”
任他们跪地求恳,王夫人只当看不见,径直领着一班宫娥,转过回廊,至无人处,她不禁冷笑道:“阿全仅是皇上的养女,还想与我争宠,即便是那个徐夫人,也不敢在本宫面前放肆,真是个卑贱的丫头,哪里配用贡品?”
上阳宫内,一片肃静。内侍官刚触及阿全审视的目光,身子便一缩,垂头再不敢开口。
阿全紧咬下唇,胸口却似堵了一团寒冰,一时间气息翻涌,再难平静。
暖风习习,春鸟啾啾,孙峻驻足在上阳宫外,听凤吹而回首,花萼楼榭一对璧人正倚栏听曲。他不由得面露怒色,漆黑的瞳中射出寒芒。
阿全缓步走来,凝眸一望,苦苦一笑:“太子臀下常在那里听曲,这已是宫中最为寻常的笙歌赏宴。”
孙峻看到她脸上带着一丝愁容,忍不住嗔问:“该不是王夫人又借机嘲讽你,真真可恨,他成了太子,诸葛恪与张休往后更会肆无忌惮了,长此下去,只会让我们陷入绝境。”
阿全垂眸长叹一声,衣袂随春风飘扬,悄然落下几滴珠泪。
孙峻拉住她的手,贴耳轻语:“我已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定会灭了王夫人的威风,而她儿子的太子之位也将拱手让人,到那时,任何人也不敢欺辱你我二人……”
阿全一怔,半晌不言。望着他笃定的神色,手心一阵发热,微微点头。
水光荡浮,舞鸾影动,管弦未尽,暗潮涌起,步踌躇于宫门,孰退孰进,仅在一念之间。
无边的寂静,仿佛月亮布下的台阶,轻柔映在院中各个角落。
诸葛恪送别张休出府,二人对视一笑,久违的笑容仿佛初次相识那一瞬,而张休还沉浸在太子妃喜怀龙子的消息中,噙着醉人的微笑,驱车缓缓离开。
绣娘早已命绿萍备下了醒酒汤,每每诸葛恪与张休畅聊至深夜,定是不醉不散,绣娘深知他们的兄弟情义,也不便劝阻,惟有替他醒醒酒。
也许借酒消愁,已然成为了失去双亲的他每夜必做的事。
诸葛恪微笑着凝视头顶幽远的星辰,竟笑出泪来,滑过明亮而皎洁的面庞,驻足在庭院,月光倾洒下来,倒映出令人心痛的
第一百九十八节杜宇声声劝归去鸳池溶溶照君心(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