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自勇一夜未眠,天光时才迷沉了下去,中午发廊老板来开门营业,才把自己从噩梦中拉了回来,刘自勇起来胡乱洗漱一番,又开始了逃亡之路。刚走出发廊,刺眼的日光直照得自己眩晕眼花,那路边的摩的司机,那倚在墙角的黄毛烂仔,那疾驰而来的轿车,都像是昨晚那纹身混混的眼线跟班,刘自勇只觉四面受敌已无处可逃。
回家吧,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刘自勇只可惜那店铺的转让金和那3个月的押金,这可是自己多年来的全部身家啊!找好心的房东谈谈,求他帮忙转让店铺或者退点押金?刘自勇决定试试,为了不显示号码,他找了一处偏僻的ic卡电话亭,打通了房东阿宽的手机。
“宽叔,我这两天有点事已回了湖南,昨晚走得急,忘了关门,麻烦你去给我拉下卷闸门。”
“你个衰仔,又讲大话(假话)了。”房东已知道了情况,一听是刘自勇的声音,便埋怨了起来。
“宽叔,我家里真有事,这事一时半会还搞不定,这夜宵摊估是暂时不做了,里面的东西我也都不要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一万块钱便宜盘出去,到时候我来请宽叔你喝茶。”
“你还想回来盘店啊,阿强派了马仔成天守在店里,怕你有命来没命回哦。虎门你得罪谁都可以,你偏要惹了那烂仔阿强,他可是四川鹰哥的小舅子。”
“宽叔,是他的人找我的茬,我实在是没了办法。”
“强龙不斗地头蛇,他阿强我们本地人都不敢惹,你偏去惹。你要回来你就来,反正别在我店里打架生事!”房东怒道。
“宽叔,我店里的东西不要了,也没搞坏你的房子,那,我那3个月押金,麻烦你打到我账号里吧,可、可以吧?”刘自勇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个捞仔,给我捅了这么个大篓子,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却来拿押金?!我还要请人找阿强喝茶赔罪,这才能把店子再租出去,不然那个店子谁敢接手?!”房东咆哮了起来。
刘自勇还想求房东开恩,他已愤然的挂断了手机,刘自勇再打过去,电话直接就被无情的摁断。
全部的心血打了水漂,刘自勇已来不及去考虑这钱财之漏,用200块钱雇了一台装菜的小货车,匆匆的赶去了惠州的博罗县,终于坐上了博罗到遂宁的卧铺车,踏上了回家的路,听到车里坐的都是说一口遂宁话的老乡,刘自勇惊悚不定的心这才稍稍的平静了下来。
回到刘家堡的刘自勇,哪里都不敢去,他像个罪人,更像个自闭症病人,在房里已幽闭了几个月。刘家堡和王家坪传出了自己在广东悲惨遭遇的无数个版本,有的说刘自勇为了刘芳雅和四川人打架,被打得逃了回来,也有人说是刘自勇被刘芳雅抛弃,他一气之下就盘店回乡,更有人说,刘自勇在虎门经常出去花天酒地,被刘芳雅训斥,两人大吵一架,刘自勇被工厂开除这流言蜚语让刘自勇感到窒息惶恐百口莫辩,他原本以为,这片生养了自己的土地,会慷慨的接纳他这孤独失意的他乡游子,没成想,这里的口水已筑成了一道坚冰围墙,把自己囚禁在房间的这三尺之地,无计可施也无路可逃!更绝望的是,听妹妹说,秋萍早已订婚,已在城里开始了选购结婚的新装。
家里的程控电话,是刘自勇唯一抱有念想的东西。他总在遐想,电话的某一端,是不是也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的孤单忧愁,正看着电话发呆嘞?
这两天,王地保家的电话突然间忙了起来,响声不停,可刘秀莲拿起话筒的时候,里面却总没人说话。反复几次都是如此,她便索性不再理会,自顾忙活了起来。电话再次响起,且已变本加厉,丁丁铃铃的响了几分钟也没有挂断的意思,闹得王地保只感心烦,便唤来正在煮药的秋萍,“去接电话,再不说话就把电话线给拨了。”
秋萍拿起话筒,“喂。”电话那头只有呲呲的电流声传来,秋萍再喂喂了两声,见依然没人说话,只好挂上了电话。
电话瞬间又响了起来,秋萍再拿起电话,那头依然沉默一片,秋萍眉心一收,淡淡的问,“是自勇哥吧?”电话里终于传来了一阵阵伤心透顶的抽搐声。
“自勇哥,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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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