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老太太换上一副慈爱口气做糖衣炮弹,便晓得她是一个向来会变脸的,但是这变脸速度太快,是个人都晓得她的居心叵测,何况唐敏。
唐敏冷笑两声,不再多言,手里头暗暗聚力。
我看了越王爷一眼,他脸上半点都没有惊讶,我一下子懂了,也总算明白了他为何大敌当前还敢在一旁袖手看戏。越王爷和唐敏的这场联手,原来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一个内应插进了唐老太的谋逆大案里头搅局,而越王爷则只需要一动不动,只等着一场别开生面的狗咬狗大戏。
唐老太也不再多说,不过她到底道行要比唐敏高上不知多少倍,唐敏在暗自蓄力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她早已经继续好了气力,不等唐敏出招便直接窜身而上,把枯爪子按到了自己孙子的脑瓜子上。
嘭得一声巨响,下手半点没敛着力道。
我吃了大惊,可略一思索也想通了,便朝着身旁越王爷说道:“看来唐老太真的是油尽灯枯了。”
越王爷回我道:“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地要夺人身子。”
唐老太这发了狠命的一招,只为最后一搏,想占了自己亲孙子的年轻身子东山再起。弧度不食子,何况还是隔代亲。
我与越王爷相视地笑了两下,那笑容里都有几分惨淡,许是人伦道德在前,看到这般骨肉相残场面,到底是对他抱了几分可怜心思。
唐敏直面迎着唐老太的攻势,遇刚则刚地面上摆出了一副狠辣模样。
可他手上的力道却一下全给撤了回去。
唐敏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心思,拿头当盾牌,任由唐老太的爪子给拍在头一句话都要多喷出几盆子血来。
唐敏到底是年轻力壮,还能站在原处大声嘶吼:”你若是还想让她安稳活下去,就得让她自己面对血腥!”这话明显是对着越王爷说得。
越王爷看着我,不发一言,但他那双裸露在外的眼里头已经有了动摇。他这态度让我心里多些疑惑,我一个要在内宅王府里头掌家的妇人,我做什么要面对血腥?
“他说得对。”
越王爷忽然张了口,低低地缓缓地像是忍耐了剧痛似得跟我说道。
“他说得对。”
越王爷又重复了这么一句,好像是在用这句话为自己鼓劲打气,他长舒着叹了口气,板住了我的身子,让我强行对着那边战场。
唐敏见我被转了过来,又是露了血齿朝我开怀着大笑,胸口那柄刀子,进进出出已经有了个来回,他还偏不过瘾似得,再出手拔了它,又狠命地对准了那同一个伤口插进去。
不光插进去还捣药似得搅了搅,碎成泥的皮肉跟着浓稠如浆糊的血小泉眼似得流了出来,当真是恶心。
唐敏是真能忍,唐老太糟老的身子却根本受不住他这般惨绝人寰的刑罚,粗了嗓子仰天惨叫了一声,骨架跟被抽了似得瘫软了架势,她颤抖得抬手,指着唐敏恨恨地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憋着一个字,叫了又叫。
她道:”你!!你!!!!”
唐敏一步三晃悠地走到了唐老太的身边,又从自己胸口把那柄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匕首给拔出来,溅了唐老太一脸的鲜血。
唐敏虚弱地在她面前嘚瑟,他轻轻说道:“祖母,慢走。”说吧,手上的匕首转了方向,不走自己的心窝子,高高地被抓着抬起,唐敏手一松,那匕首就跟弓箭似得直接穿透了唐老太的脑壳。
鲜血跟包在猪泡里头似得,尖锐的钢针一扎,烟花炸裂似得扑头盖脸糊了一脸。
唐老太双目里的精神头是彻底散了。
死不瞑目。
我胃里头翻涌不惜,这场景看得,但凡是个人夜里头都得做了噩梦。
唐老太那具苍老的躯体晃悠了两下才朝后仰倒,她这一声,当过关中圣女,做过一品诰命,如今穿了冠服而死端得体面,也算能称得起一句巾帼枭雄,不过如此下场,也不知在地狱里是不是要为自己不忿。
这种执行死亡的过程实在漫长,我看唐老太太的尸体看了半晌,看得确定了这尸体不会再有任何动弹的动作了,才敢出声问旁边的越王爷道:“唐老太,这是,这是死透了吗。”
越王爷这个百事通,只往那尸体上看了一眼,便笃定了回复我道:“死了。”
于此同时,唐敏那边大喊道:“死了!”
这一声大喊倒是把我和越王爷都吓了一跳,唐敏吼了一声之后慢晃晃地站了起来,悲戚道:“都死了。”
他低了声音,忽然就低低哀声地哭起来:“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死不了。”
我心头一下就软了。
生不如死,求死不行,也是人间凄惨剧目。这个表面上看似变态神经的男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叫他这般义无反顾的求死?
越王爷拉着我过去,想把他给扶起来,想来越王爷知晓得多,哪怕是这人坐下了多少不可弥补的错事,也叫他难得得心生一丝怜惜。
唐敏转过身来,他的头顶似乎也像是那唐老太模样一般,好像有个大窟窿在外渗渗出血,越王爷看着他的凄惨模样,略一皱眉头,朝他说道:”此番问罪唐家之大案,你有功,本王会向父皇禀明实情,奖赏你弃暗投明之功劳。”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凄惨模样,这还赏个什么,他能活着下半个时辰吗?又是捅心口又是贯脑壳的,好好一具身子连全尸怕是都保不全了。
唐敏无力地站起,对着越王爷说道:“我所求,我所求也被我亲手毁了,强加于我身的,不知道越王爷能不能搭把手,帮我除了去。”
越王爷道:“怎么除?”
唐敏竟还有点力气抬手,他指了我道:“让她除。”
我被点了名,一下惶恐了,我扭头朝着越王爷问道:“他想让我干什么?他不会是想让我杀了他吧。”
越王爷不回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他,唐敏利索地从唐老太头顶把那把切肉切得熟练的匕首从头顶上拔出来,一片血浆一片脑瓜,白花花红腻腻,尽数地都挂在上头,味道恶心难闻得很。
我皱了鼻子捂住口鼻,心里是满实沉地不乐意。
越王爷倒是不嫌腌脏,伸
第六十五章 生死不由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