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雯送林木森到门口,问:“你舅妈去了龙溪?”
“我说这次作了‘先进是王宏铭帮的忙,让他去谢谢王主任。别的话都沒与她说。”
“高明!王主任有心,一句话也不用说;他无意,千言万语也没用。”
“试试水,是不是有点急于求成?”
“不敲门怎么知道屋里有没人。爱玲说,早就有人活动了。”
“依你看,几成把握?”
“五成;因为你下了决心。”朱丽雯调侃道,“木森,你变得深沉了,他们这般拿话激你,都能不露声色,彼有阿庆嫂的才智。”
林木森自认他去参加“测绘学习”十拿九稳,不免有些得意起来,说:
“说他们干什么?都是天涯沦落人。丽雯,你爷爷曾告诉我一句话,‘毀生于嫉,嫉生于不勝。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可人往往会高估自己。只是,万事不可强出头,可能今后我不能与他们为伍了。今天的徐武活脱一个胡传魁!”
朱丽雯一想,忍不住笑了,说:
“金德江阴阳怪气地,真象个刁德一,难怪红英不喜欢他。最可怜还是杨慧丽;我让她组织‘知青突击队,她一双眼晴瞪得象铜铃,说这是徐武这些戆头作的事。还说,丽雯,你晓得不,我姨妈是中学地理老师,我的地理考试是全班笫一。她也想去‘测绘学习班;还地理成绩好,当是去考察太湖?别看李忠良把她棒得老高,其实根本没重用过她。”
“我也有察觉,李忠良的人不坏,就是城府太深。从前与他共事,我深有体会,他肯定忘不了慧丽顶撞他的事。”
“是传达中央文件哪天,李忠良说‘集中消毁吧?有可能。好了,不管他们,慧丽心直口快,可太喜欢作样,弄得社员的印象不好。木森,你估计公社会调你吗?”
林木森点燃一支烟,沉思一下,又有些拿不定。奇怪,陆宝林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支吾道:“不一定……”
“明天我回龙溪,我去问张爱玲,她应该知道。”朱丽雯看着林木森把玩手中打火机,脸红了;突然问,“你舅妈晚上不回钱北吧?”
“说明天回来8226;8226;8226;8226;8226;”林木森不知为什么又补了一句,“家里来了个小客人,有金娥的女儿和金凤作伴!”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懂什么……”朱丽雯感觉失了口,忙说,“不早了,木森,去休息吧,路上当心点!”
望着林木森转身离开,朱丽雯想叫住他。朱丽雯敏感林木森与李金凤今晚会有事;突然感觉林木森正一步一步离她而去,一股凄楚袭来。都说爱很坚轫,一旦进入心,便很难驱逐。但这不是因为爱的强大,其实爱很无奈、很累。
林木森有些失落、伤感。晚风掠过,浑身一颤,他清醒了。“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语无二三。”或许,许光亭真的是朱丽雯的“世伯”,儿女婚事只是她杜撰出来遮人耳目的伎俩。但我与金凤已木以成舟;悔之晚也!
李金凤倚在小床档上织毛衣;听见脚步声,忙出来开门。
“今天回来这早。”
听语气不全是夸奖;林木森也不作解释,问;“薛帅睡了吗?”
“这个祖宗,一定要等你回来,刚刚才哄着。你坐下,我去取蛋。”
李金凤到灶前,拨开柴草灰,取出两个鸡蛋。据说,把蛋埋在灶膛的草木灰里,用余火煨熟,对身体大补。从太湖回来后,李金凤坚持要林木森每晚睡前吃一个煨蛋。煨蛋很香、很嫩,有时蛋清都还颤抖着莹白的蛋汁。蛋还烫手,李金凤一边吹,不停地交换着手。她小心地剝去蛋壳,送到林木森嘴边;林木森咬了一口,滚烫的蛋黄粘在牙齿上,烫得他直努嘴。
“咯咯咯,烫着了吧!不要急呀。”李金凤忙递上水;她一边吹着蛋,一边说,“你真象个贪嘴的小孩,不要急,还有一个,煨蛋时薛帅要吃,煨熟了;她睡了。”
“你吃吧,一个人一天只能消化一个蛋;我吃了也是浪费。”
李金凤听了,深情地望着林木森;说:
“你真好!以前烧了蛋你就这样说,硬要分绐我一个。后来红玉说,没这回事。女人‘坐月子时怎么又白又胖地,一天吃七八个蛋!她说你是在哄我,是喜欢我,故意这样说好让我吃。今晚你多吃一个8226;8226;8226;8226;8226;”
望着李金凤羞涩的脸,林木森悟到了。乡间认为,男人的*液是元气,出多了就伤身体;要补。在农村,男人吃蛋属大补,想想,蛋能变鸡。男人的*液能生育后代,形补。就象头痛多吃猪脑,腰痛吃猪腰一样。他立刻来了精神;不待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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