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办证呢,不办证莫非还想违法生二胎。
甘欣说,不办了。
母亲狐疑而焦急地,拉她到里屋,说,是不是他不情愿办?
甘欣摇头,不是。
母亲说,你就替他蒙着,怎么不是呢,他一定不愿意办,我就知道他前面肯定结婚了的,有个孩子,他不想让你知道。
甘欣不想说出理由。
母亲已经在拨号了。电话那端的以凡,誓言深长,不住地说,没有结过婚,又怎么会还有个孩子。他把身体的所有器官都在电话里押注了,还把他年迈的双亲也押了。说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骗人呢。
甘欣说,您就少些怀疑,就算他有个孩子,他也不会当您面承认。
母亲说,看他发誓那个样子,他应该没欺骗我们。
以凡不想去办证,正遂了甘欣的心意。
她对母亲说,不办证也没什么影响。
母亲说,不办证,每年少领一些钱,你懂吗,独生子女费你领不到了。
甘欣说,办证母亲说,是生活照还是艺术照。
甘欣扑哧地笑,说,肯定是生活照,并且是登记照。
母亲说,以凡那个样子还能照相,不要让外人以为是三辈人在一起照呢。
甘欣说,是啊。
母亲说,这总是不照相也不成啊,以后结婚纪念日,金婚银婚什么的呢。
甘欣说,哪能想那么远。
现在离婚率直逼结婚率,还能细想纪念日吗。她和以凡的婚姻,她敢想那么远吗?她像是一个半只脚已经堕进冰窖的人了,等待得到冰的融化吗?她不得而知。明天,永远是个谜。
她突然窝心地痛起来,命运怎么被她涂炭成这样。
她才结婚一年多,就已经不敢和她的丈夫照相了,她的孩子难道注定终身也无法得到一家三口的合影。她骂自己,走出这一步,和他肩并肩地去照相馆,带上新生的儿子。她一定会迟疑的,会害怕的,照相馆门前的免冠二字会深深地吓住她,那种来自服务人员的眼神会折磨得她芒刺在背。不,不能去。
既然我不能和他出现,我选他干什么。我那时候真是眼睛被猪油蒙住了吗。我该怎么办。她趴在枕头上呜呜地哭起来。
离婚,她是不敢的,孩子还这么小,未来的路,没有一个完整的家,那将多么凄凉。她自觉已经将命运糟践至此了,还怎么能够再搭上这无辜的孩子。她必须,也只能和这个宛如父亲的男人生活了,她不仅要和他生活,还要将这一切经营得美好,编织成让人羡慕的样子,让所有的人认为她嫁给这个人,除了年龄稍微不配以为,没有第二点不好。她安慰地憧憬地想着,泪水无声地干了。
父母半夜的咳嗽,姐姐冲水的哗哗声在她心头缓缓流过。
不能让他们再受累了。她喃喃自语。
一朝分娩 之不敢办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