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翅膀的鸟儿,哪里还谈得上骄傲啊?她本是戈壁上的雏鹰,却硬生生被塞进皇城做起了金丝雀,还要和别的莺莺燕燕一较高低,有什么意思?她宁愿守住最后一点尊严,做个孤独的看客,也不要卷进争斗的舞台:那里有多少华丽丽、闹哄哄的登场,终难敌曲终人散的凄凉;芳华弹指老,富贵转头空,到头来至多化作一篇戏文、一段清谈。
“傻丫头,我哪有什么委屈呀?”钟惜珩故作轻松,“这里好吃好住的,又有一堆人伺候着,比从前不知舒服了多少;偶尔来几个生事的,就当是给我们解闷了,我们只看戏,不接茬,可好?”
雁儿“扑哧”一声乐了,脸上又哭又笑的,逗得她也笑了。
“小姐,其实雁儿也明白,强出头也未见得好。”
“是啊,这两年看的听的还少吗?真希望咱们能一直太平清静下去…好了,快回去。”
于是二人扭身走进右旁的岔路,却差点与迎面来人撞个正着。
“下官该死,险些冒犯了娘娘,望娘娘恕罪!”对方赶紧俯身行礼。
钟惜珩定了定神,咦,这不是颜安然吗?姑丈的义子、国画院的新科院首。
“颜大人见外了,自家兄弟,不必拘礼。”
安然闻言抬头一看,好一位娉婷美人,却正是少爷的表姊——容妃钟惜珩。那天去太后宫里谢恩,正赶上一大堆嫔妃都在,太后一一介绍,她哪里记得住,不过对眼前这位倒是特别留意了,毕竟沾亲带故嘛。她恭肃地抱了抱拳,“见过容妃娘娘。”
“姑父姑母近来身体可好?”
“劳娘娘记挂,府上一切安好。”
“如此本宫就放心了。颜大人行色匆匆,可是有急事?”
“下官正要去‘怀璧轩为君娘娘作画。”
钟惜珩皱了皱眉,犹疑片刻,又四下看了看,才掩袖道,“颜大人上任不久,想必不知道君美人与太后不睦…”她轻咳了一声,“好了,你快去。”
“多谢娘娘提点!下官告辞。”
看着安然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心里不住地叹气——自己的太平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冷不防雁儿冒出一句,“小姐,安然少爷生得好俊俏啊,跟个姑娘似的。”
“真是死性不改!”钟惜珩笑骂道,“还是这么口没遮拦。莫非丫头看上人家了?”
“小姐!…”
第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