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这么一种模式,制造业就是简单模仿,“像蜜蜂一样,全世界谁有人才我跟谁合作,谁有技术我跟谁合作,谁有工艺我跟人合作,谁有渠道我跟谁合作。”
广东有两种生产模式,一种是佛山的模式,传统的模式,发展内生的市场经济的中小,或民营企业的模式,从制造业的最低端一点一点地往上走。还有一种模式就是代工贴牌的模式,东莞是代表。这两种模式完全不一样。东莞的模式是招商引资的模式,招商引资发展的模式,就是营造一个好的投资环境,有一个好的服务型政府,有一套好的优惠政策,然后把境外的企业,或者是外地的企业,引到这个地方来,这是一种创新模式。
东莞这种模式,大部分都是代工,大部分都是外资,大部分都是低端。代工的出口、贴牌的出口,叫加工贸易和一般贸易的比重。在1993年南巡时,加工贸易出口和一般贸易出口的比重超过100,也就是说半壁江山是代工,是贴牌,是外资为主,是工序分工为主,是低端为主。用小经济体的模式代工来发展我们的市场,来发展我们的民营,来发展我们的制造业。没有关键核心技术的时候,代工贴牌怎么可能有核心技术企业怎么可能科技创新呢
王子安说深圳特区可以把渔民变成市民,我县为什么就不能把农民变成居民
袁秋华说我在广州市打工时,在城郊的石牌村,一度租房居住,曾经目睹石牌村,被并入广州市,村民由农民变市民的经过。
王子安说快说来听听,我洗耳恭听。
袁秋华说最初是村长召开村民大会,区里来的干部在动员会上讲话。大意是说,由于城市发展的需要,随着城市版图的扩大,你们石牌村就要并入广州市了,从今以后,你们就不再是种菜的农民,户口统一变更成广州市民,也就是说,人人都变成城里仔啦。接下来,由民政局的人宣布,自此取消石牌村,成立石牌居委会。之后,是挂牌仪式。
袁焕轩说广州市的房价,一平方米高达一万呀,外地打工仔想有广州户口,就得买高品房,至少要花百万巨款,才有可能圆落户之梦啊
袁秋华说这就叫天时不如地利。
王子安说还有一句话,叫地利不如人和哦。要是我有百万,就回家建房,回乡投资,开小工厂也好,开小作坊也好,开商店也好,做其他生意也好,在家乡当人上人,难道不比在异地做人下人强
袁秋华说回乡投资,就算厂房可以自建,业务涉及原料,物流,销路,工人,机器等,生产配套问题,怎么样解决人多的地方,商机才多,人越多,钱越好赚。在石牌村,处处都是握手楼,三十平方米的单间,每月租金就要五百块。在这,你不要租金,请都没人来住。这里的人,就是开个发屋,食品店,小超市,大排档,不都选在城里的闹市区吗
王子安说就是。乡里没竹木资源,没矿产资源,没交通资源,仅有的特色农业也是本地产销,去年招商引资一千万都不到,费用倒花了几百万,可就是没人愿意来投资。
袁焕轩说挂个居委会的牌子,这任务就完成了农民家庭承包的责任田地,是怎么样处置的
袁秋华说个把月后,区里派人来,把每一家的户口本换了,门牌号也换了。最大的变革是,把原来各家各户的责任田,收归了村里,由村里统筹使用,成立了一个“股份合作经济联社”,和“石牌集团控股公司”具体负责一应经营运转事宜。村民则可享受土地或开发,或出售,或租赁,或转让,及集团各项经营收益,按一定比例所给予的人口分红,且制定了各类分红的细则。
王子安说村民中就没人坚定反对
袁秋华说这种条件,大部分人都同意接受。主要是他们早早就不以土地种植为生活来源,要么做小生意,要么开公司,要么开商店,要么办工厂,要么出租房屋,原本已经富裕,这样反倒省了操田地的心,能够一门心思搞业务。年轻人更是鼓掌欢迎,因为他们原本就在城里打工,早就想摆脱在土里刨食的命运,现在没花一分钱却有了城市户口,终于变成城里人,可以同享广州市民的各种优越,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王子安说反对的是些什么人
袁秋华说老弱病残,孤寡,及没本事致富的人,和以种菜为生的人。
王子安说最后是如何协调的
袁秋华说老弱病残,孤寡,除了人口分红,民政再给一份生活费。其他的人,就自己另谋出路,要么勤扒苦作,扩大收入,要么节衣缩食,控制支出。
王子安说这里大部分人以种田为生,搞农民变居民,先天条件未成熟,为时尚早啊
袁焕轩说鲍书记在三级干部会议中讲,沿海地区考察一圈回来,真正眼界大开,思想大开。要推进工业化,实现现代化,就必须推动城镇化。城镇是第二,第三产业的依托和载体。进行城镇化建设,是优化城乡经济结构,转移农村人口和农业剩余劳动力,缩小城乡差别,提高人民生活质量,加快工业化进程的重大举措,是创造更多就业岗位,缓解就业压力的有效途径,是扩大内需,促进国民经济快速增长的持久动力。
王子安说拘泥于规矩,按套路出牌,成不了赢家呵。就邻县的工业园,我父亲感叹道,企业落地,算政绩就行,运不运转,产不产值,那是老板的事。商人也不是傻子,从沿海地区,候鸟似西北飞,押宝一样圈地,只等着地皮涨价呢。如今任何行业的利润,都高不过地产的利润。况且,越是贫困的地区,优惠政策也越多,利润也越大,因为政策里面包含黄金哇,背后运作的优惠政策,远比公开的要多得多啊
袁焕轩说那倒是。诚不做官,慈莫经商。
王子安说我乡本是边穷之地,寅吃卯粮,财政收入连吃饭都不保,每年六月份就要为工资东挪西借南拼北凑,一直是不争的现实。再加上届为国道两边的政绩工程,欠下两千万的债务,就连干部的财政工资都已经抵押出去。
袁焕轩说为此亮点工程,全县每个吃财政饭的,前年被捐一月工资,去年被捐一个月工资,今年被捐一个月工资。
王子安说对呀,你是,我是,我父亲也是。
谢文说全县每个党员还捐了一百元呢。
村长说全县每个村干部也捐了二百元啊
袁焕轩说市场上赔本赚吆喝,官场上赔本赚彩头。只是这窟窿,你怎样填得平
王子安神仙也填不平。全乡按人口平均,每人欠债接近五千元呢。
袁秋华说我家五口人,在毫不知情的形态下,岂不是就已经背债二万五
谢文说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凌逼无德非佳兆,虚浮政绩,殃及百姓,欺世盗名是祸根。
袁焕轩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对于国家而言,政治平稳大于社会现象,社会现象大于生活潮流,但对于民众而言,生活潮流大于社会现象,社会现象大于政治平稳。如果一个政党忽略民众的生活潮流,水可载舟,也可覆舟。
袁秋华说小衙内喔,你要是只鸟,我早就把你送野味店烤了。可你披了人皮,还是几万年修炼得来的皮啊
王子安说师姐呀,你又在冤枉我啊每次见面,你都讽刺我“想圈多大的地就圈多大的地,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咋就没想过我是副职啊我必须执行上级,上司的命令,他们分配给我的工作,安排给我的任务,我也必须完成啊
袁秋华说建工业园区的地皮,若是鲍书记选择在这里,你是不是又要执行圈地任务
村长说再要圈我村庄的土地,这个净得罪父老乡亲的村长,我就辞职不干。官员捞了政绩,可以一拍屁股就走人,我和我的后人,却还要在村庄里讨生活,过日子呢。
谢文说你不当,有人争着当,你不干,有人抢着干。有人就欢送上边来圈地,土地越圈得多,越便于他捞大钱,发大财。成了大款,就可以去城里买商品房,再把户口转走,变成城里人,子子孙孙都在城里生活。
王子安说那我倒要请老师,帮我说一说这个理,我能拒不执行吗
袁焕轩说明知是违背人情义理的事,就犯不着替别人背负责任,搞不好就是替罪羊呀但问题是,如何不伤脸面,又能婉转推辞呢
王子安说拒绝肯定不行,推掉也不行,但我可以另找一件同等重要的事,由自己来做。
袁焕轩说记住啊,不管是官场上,还是生活中,首先要严加管束自己这张嘴。有意见,有想法,要当面讲,坦荡交流,甭管别人采纳与否,至少你心里安然。背后乱嚼,别人也会知道,即使工作努力,业绩突出,也甭痴想别人重用,更甭妄想提拔。
王子安说我父亲给我支了一招,像这谢家大院,完全可以搞旅游开发,既是民生工程,也是形象工程,也是面子工程。
袁秋华说对呀,民风民俗民居也是乡村旅游资源。
袁焕轩说嗯,点子不错,具体操作,你有何想法
王子安说提出修复古名居,打造古名居,建古民居公园,做成我县地标。请记者来拍摄,请名流来采风,请学者鼓吹。组成专家团,在北京召开论证会。申请成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争取省政府的支持,这上面还会有专款拨下。
袁秋华说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一切在于换一个说法。
谢文说有头脑,有眼光,这是好事啊谢家老祖屋,一旦成重点文物,保护起来,拨专款修复,建成公园,供人旅游参观。我们这个地方,就变得热热闹闹的,跟城里的闹市区一样,村民搞点旅游服务业,也能赚不少钱呢。
王子安说现在还只是一个构想,真要达成那些目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过程要经历多少年,要付出怎样的努力。
村长说真保护了,就不允许居民翻修,再动一砖一瓦了。住在里面的户,想建新房,村里就得另批屋基了。
王子安说原住户,按原有面积,批屋基之外,还会参照其他乡的拆迁补偿标准,给予一定数目的安迁费。
村长说房屋填空,该不会推倒平房,修高楼,建圆堡吧
王子安说庭院园林,楼台亭阁,整体框架不动,局部做规划,细节稍改。
袁焕轩说想申请通过,要专款拨下,这就需要你父亲出面,他知道怎么造势,怎么推进,怎么影响决策。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跟原市委雷书记,现在的省人大雷主席一起谋划,他分管这方面的工作,争取支持非常重要,关系到能否立项,能否被省委纳入重点支持项目。他子女亲戚,他提拔的干部,都是重要部门的实权人物,掌握着项目,资金。他发一句话,抵你跑断腿。
土地招商引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