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一蝶满面愧色,抬起头看闫老太太,小声道:“老夫人,我……”她不敢把实话讲出来,迟疑了几秒,走上前跪在地上哽咽道:“老夫人,我心里和明镜一样知道您是为我好,想让我后半辈子有个依靠,可您对我的恩情,我必须得报答,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安心活着。”
“程老板也确实是个好人,可我看的出他心里仍放不下先妻,我不想强闯入,也不想成了替代品。”
“老夫人,我已经在男女之事上栽过跟头,那种满盘皆输的感觉我不想再感受一次了。”
“老夫人,我求求您再多留我几年,倘若以后程老板有心续弦,我定会嫁。”
闫老太太垂下目光看良一蝶:“那你怎知他这会儿没有续弦的心?还是你觉得他只是纯粹与你见一面,并无他想?”
良一蝶语塞,她只想着怎么去把此事搅黄,哪会细想别的。
闫老太太继续道:“地上凉,先站起来再回话。”
良一蝶闻言站起身。
“且不说旁的,单提我无意间向他提起你,他得知你遇险急的连坐都坐不下,若没有几分感情,一个只听了你几场戏从无半句交流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那般表现?”
“程老板不是十几岁的娃娃,爱冲动,他经商多年,脑子转的比谁都快,单凭我讲得那几句话,就能让他当时表态想要见你?”
“他孤身多年,如果行事真的那么随便,以他的财力,恐怕家中早已娶了好几房,而他却没有,那就说明他不轻易甚至是说从未刻意和女子单独接触过。”
童姝瑗听到闫老太太有条不紊说的这一席话,很是佩服她有一双火眼金睛,能把事事都能看透。
那么到底闫老太太说的不对?
只能说是非常对。
程老板爱听良一蝶的戏确实不假,而他的这种爱听还夹杂着些精神寄托。
当年程老板的妻儿舍下他撒手人寰,对他打击很大,白天用生意麻痹自己,晚上就用酒精,他人也基本是属于行尸走肉,接近疯癫的状态。
有次别人约程老板谈生意,把地方定在了良家宝的戏园子,在此之前程老板并不爱听戏,然而偏偏那天良一蝶演的一出戏,令他入戏七分,暂时忘却妻儿不在的痛楚。
打从那天起,程老板便偶尔逛逛戏园子,一开始他为了打发时间随便听,反正也不懂,可听了几场怎么都也入戏不了,直到第二次听到良一蝶的戏,那种感觉又悄然回来了。
那时候良一蝶已小有名气,程老板稍加打听知道了她,后来只要戏园子挂出良一蝶要登台的消息,他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去。
渐渐的程老板只爱听良一蝶的戏,也将此事当做他生活中的最大乐趣。
可惜这个乐趣没能维持一年,良一蝶在没有任何征兆下突然消失了,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顿时四起,有人说她给某位老板做小妾去了,有人说她被其他戏园子高价挖走了,有的人说她被金屋藏娇了,等等等等。
 
第190章 程老板的精神寄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