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与惨叫之声,原刘七所为,遂将昨晚刘七为己指路之事叙之,村长闻罢,曰:“此处方圆有何破庙?定乃刘七赌输无资,见公子身背行囊,其起歹心,让公子行此路,其尾随之,若公子被妖孽所害,其可取公子钱财而去,却不料其反被妖孽害之,恶有恶报也。”
已近中午,许良率众于枯树下挖寻,短时,果挖出一具枯骨,枯骨发黑,缠绕黑气,将黑枯骨置于烈日下,发滋滋声,犹如置油锅内烹炸般,于烈日暴晒之下,黑气渐失,一时辰之后,消失殆尽,夜叉鸟逝矣。
黑气散尽,此时有人发现枯骨内有一腰佩玉,村长拾起细阅,见玉上刻二字:刘祥。其惊呼:“耶!刘祥,此乃本村刘员外之子,八年前失踪,原亡于此,殊不知被何人所害?”
刘祥乃本村财主刘员外之长子,八年前,正值弱冠,秋一日,出门外游未归,刘员外差人四寻,不得其踪。今得知,急趋而视之,见儿腰玉,嚎啕大哭。置棺椁,将儿尸骨重敛之,请和尚为其念经超度,并发誓缉凶,为子复仇。遂告知淄博县衙,知县即刻差人查之,数日未果。此案已过八年,现场早已毁之,线索毫无,焉能近期速而破之?
近几日,许良暂住刘员外府内,其见破案遥遥无期,欲告辞而去,谓刘员外曰:“吾欲至济南,投靠叔父,备习来年秋闱,日后若中第为官,吾定破此悬案,缉捕凶犯,为刘祥报仇雪恨,此义不容辞之责也。”刘员外闻之,倍感其仁,不愿其走,遂挽留曰:“许公子,汝为刘村除妖,吾等感恩不尽,现悬案未破,老夫未知其果,不解吾儿因何死后成夜叉鸟,心事难平,恳请公子暂留,待水落石出再走不迟。”许良曰:“吾恐耽误明年秋闱,另不忍于此打扰贵府……”刘员外不等许良语落,求曰:“否也,公子若不嫌弃,请屈居此陋处,备习明年之秋闱,此地距济南二百余里,明年秋闱至,吾送公子前往考场,决不误也,公子意下如何?”
刘员外再三挽留,许良心思:刘员外以贵客待吾,吾何必强拒之,何乐而不为也。遂点首允之曰:“承蒙员外关照,既然员外如此器重小生,吾从命是也。”
刘员外乃当地首富也,趁良田数顷,华屋百间,家赀万贯。自此,许良居于后院书房内,每日苦读,备习试题,一日三餐,皆有仆人送至,食住无忧也。
刘员外膝下有一千金,名婕,青春貌美,诗书达理,闻府内有一秀才暂居,欲见其容。一日,刘婕与丫鬟至后花园赏花,恰许良读书疲倦,亦至后花园散心,郎才邂逅见女貌,四目相视,春心萌动,各显赧色,避之而去。双方一见钟情,刘婕情思绵绵,丫鬟视出小姐心思,告知其母,其母与刘员外商议,欲将爱女嫁与许良,刘员外早有此意,遂求媒妁言之。
双方订婚,刘小姐提出:许良若中举,后解其兄冤死之谜,将凶犯绳之以法,方可成婚。许良尽允之,只待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早日临也。
日月如梭,来年秋闱前,许良辞别准岳父,至济南,见叔父许瑤,详述路途所遇,许瑤闻之大喜,备通应试之路,盼侄一举中榜而功成之。
许良不负众望,应试之后,果中举。亲朋好友皆来祝贺,许瑤大摆筵席以庆之,酒酣之时,家人来报,言有一老翁,身着破衣烂衫,满身灰尘,至府外讨食喜酒,许瑤闻之不悦,令家人逐之。许良闻言,忙止之曰:“且慢!待侄儿持酒一杯,出门视之。”
许良至门外,见老翁乃算命先生也,其惊喜而上前,施礼曰:“小生不知先生光临,未能远迎,请海涵,敬请先生入府赴宴以乐之。”老翁曰:“只讨一杯喜酒足矣,”遂接过喜酒,一饮而尽,呵呵笑曰:“公子逢凶化吉,荣登金榜,吾借与公子之灵玉应归之。”许良从怀中取出灵玉还与老翁,谢曰:“多亏灵玉保佑,使吾脱险,方有今日之风光,实让小生感激涕零,没齿难忘也。”老翁接过灵玉,系之腰间,后从怀内取出一钱包,许良细视,此钱包乃己失盗之物,惊问何故?老翁答曰:“彼日,吾为试公子之善,扮乞丐而讨之,公子虽贫,然能施舍于吾,吾岂能让贼得手?于淄博饼铺,吾故意惹店主发怒,视公子能否出手相救,公子于困境之中,仍能舍之,诚可贵也。”许良方悟,原老翁所为,皆试之耳。老翁告辞曰:“再会,望公子不忘土地庙内许愿之言,请兑现之。”言罢,晃身化作一股白气,飘然而去。许良方知老翁原土地庙之神,慌忙跪地,向天叩拜,忽想起李祥死亡之谜,大声问曰:“请土地爷告知,李祥被何人所害?”闻空中传来:“审问刘七之妻,真相大白矣。”
依土地爷之言,许良返回刘村,告知淄博知县,知县即刻提审刘七之妻,重刑之下,刘妻招供,道出真相:
刘祥生前有一嗜好,喜放风筝为乐,其所做多以鹰鸟为纸鸢,见纸鸢于空中上下飞舞,其戏言:“吾死后愿化作雄鹰巨鸟,于空中自在翱翔,何其悠哉美哉!”
赌棍刘七与刘祥乃不出五服之堂兄弟,刘七因嗜赌,败光家业,见刘祥家愈富,嫉恨之极,遂起谋财歹意。勾结赌友胡六,欲绑票刘祥,敲诈赎金。二人密谋,先由刘七将刘祥诱出村外,胡六持棒埋伏于途,将刘祥击昏,绑之,佯装刘七亦被绑架,派刘七通报刘员外,交赎金五百两白银,方可放之,若拒缴,则撕票罢矣。
秋一日,二人依计而行,刘七恐事暴露,命其妻于村外隐蔽处放风,准备妥当。刘七知秋日凤高气爽,刘祥定会出门放纸鸢,于刘府门外候之。午后果见刘祥持大纸鸢出门,其迎上前诱曰:“村西有放大纸鸢者,贤弟何不与其比之?”刘祥不知其阴谋,遂持纸鸢丝线与其出村,行至村外乱葬岗,伏于树后胡六见刘祥被诱至,猛然跳出,趁刘祥不备,挥棒向刘祥头部猛击,不意用力过猛,将刘祥头骨击碎,脑浆迸裂,血光四溅,纸鸢满沾血,刘祥倒地而亡,刘七见之,大惊失色,计划落空,嗔胡六莽举已晚矣。其妻于一侧观之,大骇,顿浑身筛糠不止。人命关天,三人恐遭人命官司,忙消尸灭迹,将纸鸢丝线焚灭,将刘祥之尸于树下草葬之。
刘祥无缘受暗算,无故丧命,其冤魂不散,日久天长,阴气愈重,应生前所愿,化作大鸟,即夜叉鸟也,每夜落于大树之上,劫食行人双目心肝,成妖孽也。
八年悬案终破矣,衙役速捕胡六,知县判胡六斩立决,判刘七之妻发配边陲,其不堪路途煎熬,亡于途中。
刘员外依订婚之言,许良与刘婕喜结良缘。翌年春闱,许良再接再厉,至京城会试,高中进士,恰被朝廷任命为平度县知县,许良携老母与娇妻,走马上任。许良不食许愿之言,大修土地庙,重塑土地爷金身。庙修缮后,许良进庙细观之,见土地爷腰间挂一灵玉,耶!奇之极也!
一百三十六 夜叉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