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本座赠人万般苦难,生者犹俯拾地芥,亡者必万劫不复。”
普州——
杜仪风和梁潇孟刚刚下轿,普州太守和都尉孙绪就迎了上来。
“臣等恭迎王爷。”
云笼远岫,缥缈若絮,日光倾洒飞檐,杜仪风只觉得身心舒畅。
“在北朔呆久了,竟忘了外面还有这样好的风景。”
孙绪上前躬身道:“这普州是商贸要道,可热闹着呢,赶明臣陪着王爷、王妃去逛逛。”
杜仪风含笑看着来人:“你与本王是故交了,何须如此客气。”
孙绪领着杜仪风等人向院中走去,边走边道:“能得王爷赏识是臣之幸。您这几日便在臣府上将就下,王爷车马劳顿数日,还是好好歇息,臣晚些时候再来打搅。”
“好。”
杜仪风点头,心中格外满意。
不知是感慨于普州的繁荣景象,还是期待着等了十五年的安都相见,杜仪风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晚膳后——
孙绪向杜仪风房间走去,一路上满心惊忧。
在杜仪风抵达普州的前两日,孙绪全家忽然都出现腹痛之症,紧接着就来了一自称为窥星阁长老的人,说要想家人活命,仕途安稳,就得全听他安排,去离间北朔王和崔浩。
孙绪并非愧疚于自己要背叛北朔王,而是担心自己稍有不慎惹怒了窥星阁。毕竟自己选择主子是择利而从,没什么道义可言,什么忠义都是虚的,唯有名利来得实在。
来到杜仪风房门口,孙绪深吸口气,叩了叩房门。
“王爷,臣孙绪有事同王爷相商。”
杜仪风打开房门,一身淡蓝色祥云长袍,看起来心情甚好,“王妃去同尊夫人闲聊了,孙大人但进无妨。”
入座后,孙绪拿着茶盏,放下举起、放下举起,透着一股子焦虑。
“孙兄可有什么为难之事?但说无妨,本王或许能尽绵薄之力。”杜仪风见状不禁询问道。
孙绪放下茶盏,做出满脸犹豫之态,似是斟酌再三才道:“王爷,有一事我本不愿提起,怕伤了王爷和崔校尉的情谊。”
杜仪风闻言一愣,神色有些阴郁:“崔浩?本王也听说了,崔浩升了官,顶了高晋的位置。”
孙绪见状添油加醋道:“王爷就不怀疑么?近来常有流言,说崔浩得以升迁,完全是窥星阁授意,听说高晋抱病向皇帝告假,直接举荐了崔浩。崔浩明明是王爷您这边的人,窥星阁又一向与王爷不睦,又为何”
杜仪风默默不语,拿着茶盏有些出神,片刻才回过神来:“还有呢?”
孙绪见杜仪风眉宇间带着怒意,不着痕迹一笑,轻叹道:“唉,微臣也只是听说,好似崔浩是因为什么玉佩才得到窥星阁的信任。不过这窥星阁的确效率高,立马就升了他的官。也难怪,崔大人多年不得晋升,想出这种忘恩负义的办法也是难免。”
杜仪风登时一股怒意直冲头顶,忙稳住心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好细细分析。
杜仪风还记得当时他派人去安都盗取段尘玉佩,以求调动西川五万军队。可崔浩送来的玉佩却是被调包过的假玉佩,当时杜仪风只认为这是段尘阴谋,并未联想到崔浩,今日一想却觉得其中大有猫腻。
孙绪混迹官场多年,看尽了世人的脸色,现下杜仪风脸上任何一丝神情变幻都落在他眼中,一清二楚。
杜仪风并不是草率之人,他看向孙绪,正色道:“孙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与崔浩多年好友,并不会因流言而轻易动摇。孙兄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个流言的?”
孙绪知道杜仪风已对崔浩心生怀疑,此举不过是试探自己,因此直接道:“王爷是在怀疑臣挑拨?臣在普州多年,且不说无暇接触窥星阁,就算是给了机会,窥星阁又何必找我一才能平庸,手无兵权之人?孙某自认平庸,但一身傲骨、重情重义,既王爷怀疑,那臣便也没什么好说的。”
言毕,孙绪起身便要走。
“孙兄!”
杜仪风忙起身追了过去:“孙兄,本王失言,还请留步。”
孙绪微微转头,抱拳道:“王爷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孙某话已至此,不便多言,还望王爷能仔细想想。告辞。”
看着孙绪离开的背影,杜仪风缓缓跌坐在椅上,周身寒凉。
孙绪刚刚转过一个回廊,一黑衣人便上前拿着匕首直抵他咽喉。
孙绪惊得一阵冷汗,颤抖道:“大人,大人,小的已按照您的吩咐说给北朔王听了,您看那解药能不能”
黑衣人冷笑道:“方才我在门外都听到了,不错,是个当叛徒的好苗子。这是解药,但只能顶这一个月的,只要你忠心于我阁,我会每月定期送解药来。”
说罢,黑影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孙绪无力地瘫坐在地,夜风习习。
第三十章 借兵文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