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半天没人应,就听到里面咚咚的声音,于是就打电话报警。
“陆队,我们已经查过了,租这房子的人是张翔,也就是张林军,他只租了半年,现在已经住了快5个月了。”
段寒江和陆诀站在一起,看着向陆诀汇报的人,陆诀蹙着眉问:“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暂时没有,不过在邵东的身上找到了张林军留的东西。”
“什么?”陆诀发问的同时,对面的人已经把物证袋递过来。
物证袋一共有两个,一个袋子里是一张普通的白纸,上面写着‘我期待的不是迟到的正义,而是对于自己良心的交待。落款是张林军。
另一个袋子里是一张储存卡。
陆诀问:“卡里是什么?查过吗?”
“查过了,是八年前平阳宾馆杀人案,张林军等人拍摄用来敲诈的视频和照片。”
段寒江这会儿因为陆诀开口弄丢的灵感正不爽,能怎么不客气就怎么不客气地回答:“我们队的事也不需要通知你!”
陆诀同样不爽段寒江的态度,他要是知道段寒江还在平阳支队,宁愿耽误半个晚上的时间,也不会打电话去平阳支队要人来了解情况,他愤愤地一脚踢在门框上。
段寒江不理陆诀,视线举过头顶地走进了宾馆大门,现在是陆诀找他们配合,他就用实际行动告诉陆诀,求人要用什么态度。
和段寒江一起来的只有杨怡君,杨怡君一向以段寒江马首是瞻,陆诀看到杨怡君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又踢了门框一脚,踢得门框咯吱一声,像是替他的脚哭了。
陆诀跛着脚跟进去,段寒江不只无视了他,把安阳支队的所有人都无视了,直接找到宾馆留守的负责人问话。
“这么晚还没走?”段寒江凑上去跟负责人废话。
负责人干笑了两声,“你们都没下班,我怎么走啊!”
“那真是辛苦你们了,刚才说的人是谁?”段寒江的视线已经把宾馆大堂里的人都扫了一遍。
“就是她,宾馆的楼层保洁。”负责人指向大堂一角沙发上的一位中年妇女。
段寒江转头看过去,负责人继续说:“警察同志,这个案子多久才能破啊?这宾馆一直停业,我实在是难以交待啊!”
“别急,要是没有抓到真凶,你们这生意也做得不安吧?”段寒江回了一句便朝负责人刚指的人走过去。
“阿姨,都这么晚了,真是对不住!”段寒江坐到了保洁阿姨的旁边,和蔼可亲的态度瞬间拉近了‘警民之间的距离。
保洁阿姨立即一脸慈爱地看着这位年轻的警察,回道:“我本来就是上的晚班,不知道宾馆出了事,结果一来发现又——真是作孽啊!年纪轻轻地,跟罗钰一样,多可惜呀!”
“您在这宾馆上班有多久了?”段寒江问。
保洁阿姨想了想,“有十多年了吧!宾馆刚开没多久我就来了。”
“那您能再跟我讲一讲经过吗?”
“嗯,可以。”保洁阿姨点头,回忆地说:“那时候,我还在客房部,负责打扫客房,然后吧,有一个房间退房,我接到通知去清理房间,结果我一个眼花,走错了房间!我打开门发现里面还有个男人,吓我一跳!那人戴个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结果他看到我,很凶地过来问我想干什么,根本不听我解释,把我赶出了房间!还说我再敢进去就弄死我!对,就是这句,我记得特别清楚,他说要弄死我!眼神特别可怕。”
段寒江等保洁阿姨说完冷静了一会儿才继续问:“您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郭栖梧的?”
“后来电视上不是报道了嘛!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了,好像隔天宾馆就杀人了,我没上班,在家没事才看电视的!还是那天我休息?反正我看到电视的时候吓死了,所以才对这个人记得这么清楚。”
“您仔细想想,您看到郭栖梧是在杀人案发生前,还是发生后?”
“应该是之前,我记得之后好几天都没有上班,我女儿还问我是不是失业了。”
“当时郭栖梧是住在杀人案发生的楼层,同一层,楼上,还是楼下?”
“好像是,是同一层,就在隔壁!没错,当时我就是听到他隔壁房间有人吵架,声音挺大的!我想要不要跟领导说一声,然后就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对,就是。”
段寒江想了想八年前,张林军的案子肯定没有做到这位的笔录,郭栖梧当时在逃,但并没有查到郭栖梧在平阳宾馆住过,至少案卷上没有。
他又问:“那阿姨,您八年前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吗?”
保洁阿姨点头,“我告诉我家里那位了,他让我别惹麻烦,不要跟别人说。”
“好的,我清楚了,麻烦您了,您住哪儿?我派人送您回家。”段寒江十分客气地说。
保洁阿姨不好意思,“不,不用了,我住得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没事。”段寒江笃定地回答,然后起身,对已经在边上立了许久的陆诀说:“陆队,您听到了吧?”
陆诀冷哼,“你答应的自己去送!我们队也轮不到你来安排!”
实际上他本来是打算等平阳支队的人过来核对情况,然后就送人回去的,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可这么说的人是段寒江,他下意识地就反驳。
“不,不,真不用了!我能走回去!”两人一吵,保洁阿姨坐不住了,自己起身往外走。
陆诀狠狠地瞪了段寒江一眼,回头大吼:“小李,开辆车过来,送人回家。”
段寒江懒得去管陆诀人际关系上的缺陷,陆诀对八年前的郭栖梧连环杀人案不清楚,但他才把案卷看了一遍,如果把张林军的案子和郭栖梧联系起来。
罗钰被杀的当天,郭栖梧住在平阳宾馆案发房间的隔壁,而张林军没有杀人的话,那么郭栖梧最有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线索八年前他会没有查到?段寒江忍不住给了自己的头一下。
“呵,段队,要不要我借个锤子给你,你敲起来方便点?”陆诀戏谑地笑到了段寒江面前。
段寒江捋了下被敲乱的头发,不跟陆诀计较地回,“陆队,你还想不想要配合了?”
“我明天会去申请调八年前的郭栖梧案的案卷!”陆诀不屑。
段寒江立即站起来,“行,那我们先回了,小杨!”
杨怡君哆嗦着跑过来问:“这就走了?我们来干嘛的?”
段寒江看杨怡君刚从冰天雪地里回来似的,说道:“你有这么冷?”
“女人,畏寒!”杨怡君强调地回,然后转头对负责人说:“老板,你们是不是太抠门了,大半夜连个空调都不舍得开!”
负责人无奈地回答,“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早上空调出了点故障,就想干脆顺便清洗一下,结果刚弄一半就出事了,大堂的空调开不了。”
“哦!冷死我了!”杨怡君把头缩回来,准备冲回车里吹个暖气回魂,可她发现段寒江跟冰封了似的一动不动。
“段队?段队!”杨怡君叫了两声。
段寒江神游在外地随口回答,“空调,你再去打听一下罗钰,我先回去一趟。”
“谁是空调?”杨怡君耸着眉,她什么时候改名叫空调了?
可是段寒江没理她,转身就往外跑,她风一般地硬是追上去堵住了段寒江,问道:“我去打听什么?”
段寒江心不在焉地回:“为人,平时的作风,有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什么的。”
“什么?”杨怡君不理解,为什么要她再去查八年前案子的受害人的为人作风?男女关系?
然而,段寒江没有回答,逃难似的冲出了宾馆,钻进车里,倒车,扬尘而去。
聂毅端正地坐着,像小学生上课一样,对面给他做笔录的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女警,问三句话,有两句盯着聂毅的脸在看。
段寒江心里莫名地冒了一句‘红颜祸水,然后走过去拍了拍女警的手臂,对方被他惊得笔没握住,抬头诧异地望着他说:“段队,你怎么在这儿?”
“走开,我来。”段寒江没给人一个正眼,目光一直盯着聂毅。
女警犹豫了一下,但看周围没谁关注他们,在段寒江的压力之下,她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段寒江。
段寒江坐下去,根本没有拿笔,手抬敲着桌面,大爷一般地靠着椅背,死盯聂毅的视线,半晌没有一丁点的半点变化。
没有看把聂毅瞪出心虚来,段寒江最终还是选择开口:“聂毅,你又去宾馆干什么?”
“我也是为了工作!”聂毅回答,“警察是工作,收废品也是工作。”
“那怎么那么巧,偏偏就让你遇上了命案?”
“发现尸体时是12点半多,如果我不发现,等到1点没有人去退房也会被人发现。”
“你不觉得你出现得很巧吗?”
聂毅眨了下眼,微笑着对段寒江说:“我们不是很总是很巧吗?”
段寒江没了话说,如果聂毅没有故意跟踪他,那他们这几天是挺巧的,两个基本陌生的人一天能偶遇2次,这种机率只能说巧了。
“那你看到尸体的时候,有什么感想?”段寒江连寒毛都不过似的盯着聂毅。
然而聂毅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反倒十分认真地反问他,“我看到尸体应该有什么感想?”
段寒江回想了一下他到刑侦队时,见到尸体的反应说道:“比如说紧张,恶心,或者不敢看之类的。”
聂毅摇头,“那只是一具尸体,为什么要紧张害怕?又不会跳起来!”
“一般人见到横死的尸体,这都是正常反应,为什么你没有?”
“你是说被刀砍的浑身是血,很可怕吗?你不是警察吗?还害怕?”
“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
“你可以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段寒江感觉踢到了一块硬石头,他刻意敛下了眼神中的逼问,聊天般地说:“我刚开始的时候,怕过!”
“我刚开始的时候也,也怕过。”
聂毅回答得很淡然,段寒江不禁地瞪大眼,仔细地观察起对面的人,可是他一点也没有看透。
他觉得聂毅这个人很矛盾,有时候他能在聂毅身上感受这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那一类人的危险,可有时候又觉得这个人很普通,普通得甚至有些无知。
聂毅考虑了片刻,主动地说:“其实死亡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死状有什么不同,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们就是死了,断了与这个世界的关系。”
段寒江蹙眉,觉得他的书白读了,完全搞不懂聂毅想说的是什么。
“真正让死人与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是活着的人,有人记得他,有人在意他,他才与这个世界有关系。如果没有那他就和路边的石头没有区别,比如街头无人知晓的乞丐,他死了,也就死了,若是死在某个无人的角落,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聂毅淡然地说完,望着段寒江像在等待他的评价。
段寒江不禁地倒抽了一口寒气,他干了十几年的警察,没人性的罪犯也见过不少,头一回觉得尸体和路边的石头没有区别这种话挺有道理。
不对!有屁道理!段寒江暗骂了自己一声,但是聂毅所说的情况却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世界总有光明无法照到的地方。
他消化了一下对聂毅的新认识,突然问道:“那你觉得凶手为什么会杀人?”
“今天的案子吗?”聂毅问道。
段寒江点了下头。
聂毅思忖着说:“凶手应该不是想杀人。”
段寒江立即眉头一跳,‘不是想杀人?他不同意聂毅的说法,现场无论怎么看都是凶杀,这次决不存在任何像张林军的案子,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在里头,现场很明显被凶手清理过。
“我的意思是说凶手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杀人!”
段寒江瞪了下眼,聂毅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继续说:“凶手应该很讨厌女性,或者是讨厌某种类型的女性,尸体的刀伤集中在脸和胸部,尤其是胸,有很明显的色|情暗示,死者的胸,嗯——很大——”
说到这里,段寒江发现聂毅的耳朵红了一下,他惊奇地眼角都挑起来,心想这小子能说出尸体和石头一样的话,却还挺纯情的。
聂毅顿过了关于胸的形容,然后接着道:“死者脸上画着妆,涂着指甲,可是头发却凌乱地挽着,可能她死前在洗澡,凶手来时她没有穿好衣服,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凶手,所以凶手杀了她。她身上的刀伤是死后凶手弄上去的,而且是在他强|奸过死者之后弄上去的。”
段寒江的脸僵住了,聂毅只是在发现尸体的时候看了一眼,就能分析出这么多,而且还都没有错。
他不禁地问道:“你是说凶手在死者死后强|奸了死者,然后再在划花死者的脸部和胸部?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凶手强|奸了死者的尸体?划伤是在死后弄上去的?”
“因为凶手很明显喜欢死者,死者胸部脸上的刀伤都是有秩序的,不是出于冲动或者愤怒地乱砍,这说明凶手很享受这个过程,一刀一刀慢慢划上去的,而且刻意地避开了嘴唇和乳——头——的,的位置。如果凶手的目的是强|奸死者,肯定会在之后,因为他拥有过后,就不想再给别人。”聂毅十分严肃地回答。
段寒江却不觉地扶额,因为喜欢所以划花?妈的还享受这个过程,他脱口而出,“这是变态吧!”
聂毅点头,“嗯。”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段寒江头疼,能把变态的心理都分析出来的聂毅应该离变态也没多远了,然后说:“你觉得凶手是即兴做案?”
166.第33章 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