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流了鼻血,周跃捂着鼻子一声不吭的走开了。
刘子易清楚自己的小身板讨不到便宜,“星哥,您慢点儿,”他把盛了汤的碗递给了阿星,伸手时不停的朝我挤眉弄眼。
阿星接过碗,“看他也没有用,你就不怕喝的是人肉汤?”他目光是看向我的,话却是说给刘子易听的。
我嘲讽他,“谁也治不了你了,你可真是爷呐。”
阿星冷哼一声没理我,“刘子易你呢,天生就是不容易的主,要我说就顾好自己吧,别指望那个王八日的替你求情。”
刘子易尴尬的笑了笑,很自觉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躲在角落。刘子易从阿星那可以看出文盲不等于傻子。
夜色渐渐暗下来,我和阿星没再说一句话,畜生们的食欲被满足后都各自散去了,我坐在破败的院子里发呆,只能体味这来之不易和不被饥饿所困扰的处境,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沫沫在离我十多米的位置躺下了,我和她仿佛被蒙上了隔膜,透不过气来。望着满天星打了个哈欠,我的内心深处和沫沫一样,没能走出黄昊升带来的伤,人的死亡无非就是这个世界减去了他。
周跃的尸体是刘子易最先发现的,没有任何人觉得有意外,绝命村里的人命都贱,换不来其他畜生的关注,就连装出来的同情都没有,我只看到自称纯爷们的刘子易掉了眼泪。
我开始明白,当有一天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流泪时,说明这人早已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今天和昨天从没让我看到奇迹,除了饿,就是饿。
逼迫我们离开的命令过去了三天。村子里仍旧死气沉沉,每个人慵懒的提不起精神,没有人预知离开这所村子会遭遇怎样的境况。
大官所说的人才市场只是个幌子,没有哪个公司肯要这帮大爷,再了不起的人物只能糊弄几天,过段日子照样被清除。
一旦出了村子就再也没有了庇佑,曾经的仇家和债主会如同豺狼虎豹一样抽了这些人的筋骨。村里没有食物固然可怕,出去之后被那群人折磨甚至活剥更可怕。
等死的时间过得很慢,升起和落下的残阳映红了整个天边,老旧的胡同下一片萧瑟破败,暖橘色的光照在斑驳的石墙上,折射出歪斜的线条,粗糙的地面上布满了泥泞的黄沙。
那口大锅歪斜地躺在地上,暗红色的漆面早已脱落干净,厚厚的黑灰笼罩了一层又一层,煮出的食物不知喂活多少人,更不知煮过多少种食物。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况,没有谁比它更清楚了。
阿星抽掉了最后一根烟,打火机摩擦出的火花伴随着烟草燃烧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夹烟的手指黝黑且是修长,他干脆且是熟练的抖了下烟灰,把脸沉陷在墙面的阴影里,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只看到吐出一缕缕烟圈。
阿星对着墙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这天红得跟要杀人似的,连最后几天也让人过得不安心。”
《》第三卷 颠沛流离(0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