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认命。
就在出嫁的前两天，她流着泪握着女儿的手叮嘱道：“嫁过去后要听高进的话，知道不？他虽然年纪大，又瘸了一条腿，但家底丰厚，不愁吃不愁穿……你以后跟着他，凡事尽量顺着他，吃饭让他先吃，好吃的给他留着，晚上让你干啥就干啥，不要哭哭闹闹……”
媚娘絮絮叨叨的说着，没一会儿又哽咽了起来：“以后阿妈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平安……”
赵初心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睛在烛光下发出一道难解的淡光。
母亲这个词，对她来说一直是很遥远的。
当她还是“赵初心”的时候，同样因为命中带煞，一生下来就被人当做怪物看待。
直到三岁那年，她被父亲送给了一名老道士。
道士见她颇有天赋，便将她收在门下，学习阴阳道法，明面上她是他的徒弟，实际上，她尚未及笄就给那又老又丑的东西破了身，三年里一直被当做玩物对待……
哪怕她最后亲手割断了他的脖子，也仍旧抹不去他留在她心中的阴影，如梦魇一般，令她在余下的岁月中，疯狂的憎恶着一切丑陋的人事物。
活了大半辈子，她从未依赖过任何人，也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就连爱得如痴如醉的上官渊，她也没有给予他百分百的信任，她喜欢的，只是他那张脸而已。
可现在……面前的女人竟然令她感到困惑。
她明明比蝼蚁更羸弱，却伸着两条纤细的胳膊，试图替她挡去一切灾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母亲？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赵初心开了口：“我不会嫁。”
她说得斩钉截铁，眼中不带一丝迷茫。
媚娘哽咽了下，有些惊奇的看着她：“说什么傻话……如果可以，妈也不想你嫁，可是……”
她们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油灯里的火苗突突地跳着，映得赵初心那张脸，忽明忽暗。
“最迟明天，他会死。”
媚娘愣了半晌，摇摇头。
从前的傻妞不爱说话，总是傻乎乎的跟着她，如今倒是会说话了，却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就像前天，她还和她说在村口玩耍的小丫头是一条蛟龙变的呢……
熄灯上床，媚娘不忘叮嘱：“往后嫁了人，你这胡说八道的习惯也要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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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所谓母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