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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老人商谈之后,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成人。在一所私塾里十年寒窗苦读诗书经伦,后来各自又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耿宏海一直在外,先是做教书先生,后来又做过大商号的大掌柜,曾在清朝末年大衙门任过职。后来,在国民政府也干过事。因为不堪社会上那些为非作歹下流烦事,才解甲归了田。多年来,他是积攒了不少钱,所以才回到故土购地开了商号。这一归再也没有出过门。因为人有本事,地种得好,而且生意做得也不赖,成了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富户人家。
      梁静波则不同,他原本就是从父辈手中接过了一个富户名望的家庭,只是他太爱好医道了,从不很好的理这份家业,虽然现在还盛名在外,但已经到了名落孙山的地步。加之他家兄弟几个为家业经常吵闹个没完没了,就分了家,没了实力,就这样一个挺好的大户人家,被支解得支离破碎。说穿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一观点也只不过是与权益之争相关联的。分,是为了权益,合,同样是为了权益这个目的。所以,分与合都是权益的争夺战罢了。对庶民而言,根本不存在什么争权夺利的事。所以,平头百姓活在这人世上只不过就是柴米油盐,吃喝拉撒睡罢了。
      五爷则不同。书比他们两人都读得好,字也比他们两人写得漂亮,可就是没在外给他人干过事。他从不想去衙门升官发财。尽管当年不少人向上举荐过这位才子,上面也多次招他,可五爷总这样态度明朗,不屑一顾。他从自己祖上的遗训中深深地懂得,当官之人是在虎口熬度春秋,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谁都不能例外,谁也逃脱不了这历史的桎梏。所以,他这一生中,始终坚持《千秋福乐勤劳耕耘俭朴为至尚万世广厦扶助乡邻谦和是佳呈》的遗训,并按此家训去操持自己的家,建自己家。他虽然是为自己的弟弟十三爷修铭句,《满是朋友苦僧乐,踏破烟云走映歌;强人盛世龙虎斗,何时春潮广厦多。》这又何尝不是为他自己的一生写照呢!五爷一生追求的是什么?他从来不说,这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最清楚,最明白!
      下午,天阴了,虽然阴得还不能使深受大旱之苦的人们满意,但这必竟还是给久旱中的灾民们带来了生的希望。久旱之中的人们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每次老天所收积的阴云越多,人们所寄于下雨的希望就越强烈,但每次这老天都使灾民们大失所望。所以,老天越是这样戏弄人们,人们就越是觉得这苍天的冷酷无情,但人们又离不开这赖于生存的天地,最后的希望,还不是这苍苍茫茫的天和地。
      尽管这样,灾民们还是怨天无雨,恨地干得无法生存,仍然把最忠诚的心寄托在老天上,他们继续期盼着苍天把及时雨洒在自己的土地上。就在这样的状态下,人们还是大旱之中盼云霓,不少的人还是不遗余力,耗尽了气力深深地掘井。为此,也不知死过多少人,既是挖出了水的,也浇灌不了多大一点土地,井就又干了,就在这种景况下,人们还是艰苦地奋斗着。那年月天旱得实在令人无可耐何!
      眼前,天气又发生着变化,高空继续收积着阴云,虽然是缓慢地进行,但它又一次给人们带来了新的希望。因为节令的关系,人们全忙开了,家家户户在四处奔走,特别是贫苦人家,求人拜佛借种子,准备下种。
      上午与耿宏海梁静波两人不愉快地接触之后,五爷没有离开十三爷的卧房,就合衣躺在了炕上。他又回忆着返回家里后,所经过的几件事,荒旱的秦川大地上寸草皆无,以及荒原上新坟墓尖顶上的引路魂幡在微风中飘零着的惨景,村庄那么多户人家绝了户,三大院十个人自己永远也见不到了,铭坎那样可悲可怜的狼狈样儿,今天三人商谈中的情景,又都一一罗列在了五爷的面前,……
      五爷从这乱麻丝中寻找着自己在处境,思考着矛盾中的问题所在。
      耿宏海的这种态度是五爷能够料到的,这是他一生中与之交往常有的事。所以,五爷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唯独梁静波那一反常态的表现,是五爷想都没有想到的。以往,无论办啥事,也不论事情有多么重大,只要找梁静波,那是不成问题的。这次则不同了,两天来梁静波他心一会儿阴郁,一会儿晴朗,没个准儿,让人捉摸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五爷心想,他过去不是这个样子呀!怎么近两年来,在一些大事面前总这样含含糊糊呢?五爷想不通,因为他们之间太了解了。
      有才学的人最好面子,五爷也不能例外。就别说梁静波了。人常说,这银钱是暗的。所以,梁静波家庭经济渐渐地发生着的变化,从富足到现在,拿不出款子去办自己想要办的事。这对梁静波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沉重的思想负担,精神负担。对此,五爷是不完全清楚的,因为梁静波从来都是“家丑”不外扬的。
      五爷他冥思苦索,到底该如何去办这两件事,特别是第二件,……他等待着十三爷的归来,……想着,他在迷惘中睡着了,……
      耿宏海从西院出来,没再去别的地方,就回到了家中。因为今儿个确实他喝高了,头有点晕。其实,他一开始并不想多喝,而是后来经五爷那一席论理的话刺激之后,也确实在他的心里给敲击了一下,他觉得五爷的话是有道理的,这就不由得使他这位有着强烈自尊心和在这一带有着声望的人来说,要好好地思索一下今天在五爷家的言语行为。于是,耿宏海回到家以后,便来到自己的卧室,躺在他那消遥椅上,恍了起来,他一边遥着,一边思索着今天那件事。
      家人将茶放在了他身边那茶儿上,并告诉他喝口茶解解。他虽然回家后跟家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家人知道他今天去五爷家是喝酒去了。再说他一进家门,脸又是那样红,就知道他准是喝多了。然而,茶就放在身边,也有人告诉过他,可他就是不知道,……
      耿宏海虽然是喝高了一些,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醉,头脑还是很清醒地,他紧闭着双眼,思考着跟五爷的谈话。一幕幕往事都浮现在了他的面前,他认真地比较着他同五爷各自一生中经历。从中找巡着两人不同之处,。……他在这乱如麻头的人生道路上,经过今天这短短的三个时辰的思绪交斗中,他觉得自己好像比五爷少点什么,……
      他老伴进来了,“唉!他爹,茶都凉了,也不喝!真是活该!年纪大了喝那么多干啥吗!”她端起茶杯,“喝!喝呀!接着,”
      “你唠叨个啥吗!没醉,知道吗!”他抬起头,接过了老伴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
      “还要不?”老伴她问。
      “高兴了再给来一杯,不高兴就算了!”耿宏海似乎

第十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