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候下了一场雨,雨过天晴,天地间便突然冷了下来。
郑玄祯的双臂已经可以稍动,也不用一直挂在脖子上,只是整个臂膀对于手掌的控制还未能全部恢复,了不得动几下手指,若是想要能够握拳,可能还要一段时间。不过郑玄祯已经很满足了,原先陷在院墙之内,他脑中的第一想法是这下惨了,筋脉断尽,胳膊粉碎,这辈子别想着成为剑仙刀圣了。等到知道了白重喂了他一颗“盗元丹”郑玄祯就差跪下来喊白重爷爷了,那舔着脸的忸怩笑意,白重现在想起都能觉得从心底里升上来一股恶寒。
徐宁的身子已经完全康复,现在除了每天固定的走桩练拳,徐宁喜欢时不时逗一逗跑过来晃荡的小姑娘。陈先生被徐宁领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小院里,每次看到小姑娘过来,都能看到陈先生脸上充满人性化的笑意,也总会低下高昂的头颅,拿鹿角轻轻蹭着小姑娘的胳肢窝,逗得小姑娘哈哈大笑。每每如此,郑玄祯皆会羡慕地看着笑眯眯的小姑娘,脸上充满了羡慕以及一丝嫉妒。
“狗日的陈先生,我小时候连摸你一下你都会用蹄子踹我屁股,现在竟然主动逗一个小姑娘开心,看我以后不甩了你丫的,一个人闯荡江湖,多自在!”郑玄祯用下巴抵着窗柩嘀咕着,小眼神溢满了幽怨。
通过前些日子的那场大战,徐宁倒不是说可以立马结金丹,入四境,只是巅峰三境的那座山头又向上拔高了不少,凭空增添了几分厚重与大气。白重问过一次徐宁自己的感觉,少年双手抱着头靠在房间的墙壁上,面向小院:“现在我反而不急着打破壁垒凝气成丹,我总觉得似乎在这一境界上面,我还能做的更好。”白重不再赘言,拿起银色酒葫芦与徐宁手中的酒壶碰了一下,转身回房。
徐宁提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看着院子里小姑娘握着白鹿的鹿角来回摩挲,伸过脸贴在白鹿的脸颊上,不由得笑了起来。现在的这个日子,倒有点像是小镇里的时光了。徐宁洒然一笑。
虽然现在有时候还会想起,但更多的是放在心底,记得就好,就像大雁南飞,黄悠上山。四处皆是断臂残肢,男人厌恶地误了捂鼻子,将浓重的血腥气味隔绝出去,四位青灰色衣袍神秘人闪身而至,躬身行了一礼,再次隐没身形,男人知道大局已定,大手一挥,声线传递出去:“收兵。”
雪龙卫一股股行兵宛如一条条黝黑巨龙,渐渐汇聚,男人看了眼掉在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熙华亭”匾额,往地上啐了一口,“狗屁的江湖大宗,一群衣冠禽兽般的杂碎玩意儿。”
白马扬着马蹄,重重踩踏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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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不过一个月的世间,中原江湖两个一流宗门被灭宗这件事在江湖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原本想着在清凉山分一杯羹的江湖宗门皆都隐了下去,既然江湖这么听话,秦王朝也就少了继续兵戈指向的借口,很快便退回了京州城。
大秦帝宫,秦皇站在凉亭之中,看着夕阳逐渐隐没在远方的晚霞之中,转过身来在亭台边坐下,随后倒了碗茶细细品着。韩真静静地站在其身后。
秦皇呷了口茶,淡淡道:“有些人,非要将他打得疼了,才知道那个底线在哪里,这次做做样子的马踏江湖是吓住了不少人,不过后续发展如何还要看林秋荣那小子怎么处理,人家拉屎撒尿都蹲到头上了,那老小子还是一点心气都没有,这么多年的剑也不知道修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韩真想了一下措辞,“毕竟面子是自己挣的而不是别人给的,这些人在这两百多年的安乐日子中过惯了,也就整天想着风花雪月了,这个时候,一点贪念都会演变成无穷的自信,既然他们连基础的脸面都舍弃不要了,为什么只是踩平一个熙华亭便止步了呢?虽然是做做样子,但做戏也要做全套不是?”
秦皇笑道:“简单,因为还有林秋荣嘛。”
“您刚刚还不是说林秋荣一点心气都没有吗?”
“要是那些宗门欺负到了他弟子的头上,你说他还稳得住心气吗?”秦皇笑得有些狡黠。
韩真愣了一愣,苦笑道:“陛下,这个有些不好吧,怎么说他也是您师弟,哪有做师兄的算计师弟的道理。”
“就许他们师徒两个人老是往朕头上扣屎盆子而朕一点反应都不能有了是吗?”秦皇吹胡子瞪眼。
韩真有些无奈,不再说话。
秦皇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夜色,笑容狡黠而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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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一行人离开周家的时候已经是入冬之后了,郑玄祯一身伤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体内的断裂筋脉也已经重新愈合,剩下的只是枯燥无味的温养一途。
离别的时候小姑娘趴在徐宁的肩膀
第二十八章 书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