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眼神示意,丁宽和韩启便一起送了朱成出门。
不一会儿。
“送走了?”慕容峰问道。
“嗯。”丁宽道。
“你们怎么看?”
看向对面站着的二人,慕容峰问道。
略加思索,丁宽一礼道:“卑职以为,皇上这次开恩科,似乎意不在朝堂,但究竟是何目的,卑职实在想不透。”
“你能想到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向丁宽投去赞许的目光,慕容峰道。
看了一眼一旁默然不语的韩启,慕容峰缓缓说道:“如今,父皇虽然春秋正盛,但到底上了年纪,相反,诸皇子皆已长成,一个个雄心勃勃。”
饮下一口茶,慕容峰接着说道:“纵观如今朝堂,文武都是旧人,早已盘根错节,互相关联,试想若是有人有意拉拢,自然结成党羽,此时若有新鲜血液进来,必然会自成一派,而且因为加开恩科的关系,这批人还会对父皇格外死忠。”
“听殿下如此说,卑职还是想不明白。”
丁宽疑惑地问道。
“说。”带着笑意,慕容峰道。
“就算是要改变朝廷局势,也不必如此着急吧?”丁宽道。
“别忘了,本宫曾监国一月有余。”慕容峰淡淡地说道:“父皇生性多疑,自是需要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殿下从未结党营私,这也太冤了吧?”丁宽愤愤不平。
“父皇又没有明旨苛责,本宫有什么好冤的。”慕容峰不在意地笑道。
“殿下,小人认为皇上还是信任您的。”站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韩启,终于说话了。
“是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慕容峰打趣地问道。
“内庭司。”韩启笃定地答道。
“内庭司只是对本宫的另一个考验,别高兴太早。”慕容峰道:“也罢,多思无益,如果本宫没猜错,明□□堂上只怕也很精彩。”
互相交换了眼神,丁宽与韩启一头雾水。
“丁宽你先退下吧,韩启留下。”慕容峰吩咐道。
“是。”丁宽顺从地离开了。
留下韩启一个人一脸懵懂。
“你过来。”看向站在三步外的韩启,慕容峰命令道。
看了看慕容峰,发现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韩启不禁心里打鼓。
几步走到慕容峰面前站定,韩启静默而立。
抬头看向韩启,慕容峰绽出笑意,道:“你近来在东宫住得可好?”
闻言,韩启一惊,要知道他甚至以为慕容峰这是要责备他了。
“都好。”韩启应道。
“跟东宫众人相处得可还融洽?”
“丁统领对我很照顾,其他人也很好。”韩启答道。
“那就好。”慕容峰欣慰地说道:“否则我还在担心你人在异国,会有诸多不惯,举目无亲。”
“谢太子殿下关心。”韩启一礼。
见韩启行礼,慕容峰只觉得,今生自己与他终究还是生分的。
不悦地眉头微蹙,慕容峰道:“以后若无旁人在,就不必行任何礼了。”
“这?”
“这什么这,听我的就是了。”
“好。”
看着韩启如此乖顺,慕容峰竟莫名觉得好笑。
“我不反对你广交好友,但是,你初来乍到,还是要万事小心,免得成了别人的傀儡。”看向韩启的眼睛,慕容峰正色道:“每个人想做的事情都不一样,想要的也不一样,你会不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忘记了自己的目标。”
“殿下?”韩启惊呼。
“人总是在做错事情之后才懂得后悔,我希望你不要亲手毁了自己。”
说这些话的时候,慕容峰脑海里,满是自己前世弥留之际的场景。
当自己抱着韩启的尸体迎接胜利的时候,他没想到,自己已经走上了毁灭的道路。
他很怕,今生,有人要重蹈覆辙。
然而,无论多怕,他也会不动声色,他在赌,赌自己会不会看错人。
“殿下,小人……小人只想安稳一世,若是殿下能让我终身追随,那就是我的福气了。”回应着慕容峰的眼神,韩启答。
“好,我信你,你回去吧。”一下子放松了神情,慕容峰道。
“是。”刚要再次行礼,仿佛想到了什么,韩启停下了动作。
“去吧。”慕容峰道。
“是。”韩启说完,便默默离开了。
片刻之后,一只雪白雪白的信鸽从东宫花厅飞了出去。
它愈飞愈远,愈飞愈高,竟是皇城里所有人难以想象的自由。
12.它山之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