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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拿药,你照看他吧。”
      高允从齐小朗手里抽走方子,迟疑片刻继续道:“顺便处理处理自己的伤口…”
      迅速说完,干脆利落转过身,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大步迈向药柜方向。一系列看似潇洒自如的动作,偏偏漏出些许落荒而逃之感,心里还不自觉埋冤道:被人打的和只花猫似的青青紫紫,还逞强?倔强又不自量力的家伙…
      “怎么好意思老麻烦人呢?”
      齐小朗心里一暖,嘀咕了两句,红着脸望了望高允的方向:“长得可真高真壮啊!”又伸出胳膊量了量自己的手腕:“好羡慕…”
      待给花颜灌了药,发了汗,退了烧…已折腾到后半响。
      因当事人还未到场,扁豆胖子和炮仗薛雍被简单询问备案后,就只剩在衙门大眼瞪小眼干等等花颜前来叙述事实,核对真伪,再依律法定案宣判…
      “百里公子?”
      “县令大人?”
      “衣食父母官?”
      薛雍不厌其烦换着法儿和百里信套近乎,毕竟是救了花颜的人,勉强把他纳入自己阵营吧!
      “这案子都问明白了,怎么还不做出判决?”
      “当事人未到,无法定案。”
      百里信身姿端正,严肃坐在县衙大堂雕象征“公正清平”獬豸像的乌木高背椅上,一本正经回答薛雍。
      “可我腿都站累了…”
      换了深墨绿色,绣繁复海潮花纹,压纯黑外翻领口官服的百里信,即便端座近两个时辰依旧面不改色,丝毫不见疲惫和懒散,再带上垂珠镂空网纱冠,遗世独立佳公子瞬间化成威严刚正俏判官…
      此刻,那双深邃明亮的眸子一丝不苟盯着薛雍,薛炮仗突然熄了火哑了嘴,掩耳盗铃的遮了遮垂涎欲滴的嘴角,心里暗戳戳想:明明是个男子,怎能长的如此妖孽?简直惑人心智…
      “这是公堂,不是你家客堂。有功名吗?没有就给我老老实实站着反省。”
      自进了公堂,不是咬牙切齿准备再揍人,就是叽里呱啦不停和他讲话,百里信神情不改的背后早就面容扭曲,恨不得拿块抹布将薛雍的嘴堵上才好。
      瞧瞧现在,脚底活活像安了陀螺,转来转去一刻不得安生。站着累?依他看,倒像是自己个儿把自己个儿扭累的…呱噪又烦人…还拿看貌美小姐的色眯眼神盯着他?简直不能忍…
      薛雍被噎个正着,一时竟无言以对:“蛇蝎心肠,哪里长得俊了?刚刚真是瞎了眼。”
      站了这么久,扁豆胖子不知道薛雍是真累,还是故作较弱想让县令饶恕,但他是实实在在快撑不住了…
      以前孙老头做县令时,哪次见他不得点头哈腰?偏偏这个百里信不识抬举,将他搞到县衙就算了,还不赐座?
      不赐座也勉强能忍,但为何已过午时还不给饭吃?
      不给饭吃也罢,但活生生让他饥渴难耐站两个时辰就过分了啊!
      可刚刚反抗时差点惹怒那个面善心黑的阎王爷被打了板子,现在腿肚子还在打颤,实是没勇气和胆子抱怨…
      花颜被齐小朗扶着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薛雍不耐烦的把腿踢来踢去,满脸郁闷;而牛家少爷正不停擦着额头斗大的汗珠,身子晃晃悠悠,感觉下一刻就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草民花颜,拜见县令大人。”
      “草民齐小朗,拜见县令大人。”
      吃完药,又歇息了片刻,浆糊一样的脑子终于清明许多。花颜已经想起眼前的县令正是庙会时,当街呵斥自家表妹替自己解围的公子。
      虽然他很好奇如此清风俊朗,气质不凡的公子如何会到水云这个北方偏远小县当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但此人两次替他解难确是不争的事实,且见官下跪的礼数他也没忘记。
      端端正正和齐小朗跪在公堂中央,低头垂目,敛声恭候。
      “云溪村花颜?”
      “是!”
      “将今日晨间所发生之事一一报来,不可欺瞒,不可捏造是非,歪曲事实。”
      惊堂木“碰”的一声响彻公堂,余音久久未消;紧接着衙役整齐划一的“威武…”以及杀威棒“咚咚咚”敲在地上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周遭连空气都瞬间严肃起来。
      平民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多一辈子碌碌无为,和官府打交道的次数全村加一起都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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