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少年身量还没来得及完全抽条,驮着二十岁的高大的青年显得有些无力,此时此刻,徐长君十分庆幸之前被武叔揪着练武。
出了城门一路往南,从昨日天黑跑到今日天黑,徐长君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走了多远,等真正到了一片青山绿水渺无人烟之地,他才将背着的柳月歌放了下来。
他从那间欢楼里逃出来的时候把林健如的外套给柳月歌穿上了,可他们一夜奔波,筋疲力尽,徐长君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柳月歌甚至是直接昏死了过去,那身薄衣根本扛不住野风,他脑袋发烫面颊通红,发起了烧来。
徐长君四处寻到一个能挡风的山洞,山洞里干燥温暖,他将柳月歌放在擦干净了的地面上,又出门寻了些柴火,用原始的钻木取火的方法点燃烧了一堆,用刀鞘装水给徐长君慢慢饮下,然后又用湿帕子给柳月歌擦全身物理降温。
作为一个医学生,徐长君了解柳月歌受伤的程度后,暗自庆幸自己去得早,不然这多风雨优怜的弱花,可能真的被辣手给摧毁了。
等到感觉柳月歌的呼吸不那么烫了,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散开,徐长君才放开他到另一边休息。
说是休息,可他怎么也闭不上眼睛。
因为两眼一黑,刘天虎死时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还有那老淫贼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可怕神情,还有那位家门不幸的钱灵姑娘的顺着他的手心一直往下淌的鲜血,那动人心魄的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柳月歌滚烫的喷洒在他颈上的气息,就像是电影似地在他脑中倒放。
徐长君告诉自己想想别的,开心一点的。
却一不小心又想起了那位总是拿着大棍子吓唬他的老侯爷,总是温声细语无微不至照顾着他的焰娘,以及总抱着手笑话他的武叔,喜欢在他面前装可怜回头就去给焰娘找麻烦的红袖,还有总是扬起微笑塞账本却毫不留情塞账本给他的德叔,侯府一帮子人陪着他适应这世界,可是他却因为这一两个外人,离开了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或者是,从此以后都见不着他们了。
忽而他又想起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不知道父母过得怎样,如果正直善良的他们知道以身作则教出来的儿子,却是个喝了酒上头无所顾忌的杀人犯的话,会作何感想。
徐长君在坐在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抬眼望向柳月歌的方向,却惊讶地发现这人已经醒来,那双清澈乌黑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徐长君。
徐长君有些惊讶,他刚才天马行空了那么久,却丝毫没有想过怎么面对柳月歌。
徐长君跟他本该是陌生人,却因为徐长君的大男子主义将他带离了那里。徐长君也仔细想过路上随便找户人家将柳月歌寄放在那里,等他身体好了自己回去找任苏丹,可看到他那张毫无防备的俊逸的脸,徐长君实在是放不下心。
而眼下对方已经醒了,怎么跟他解释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成了徐长君的当务之急。
徐长君那道戒备意味十足的目光,垂下眼睛问道:“你醒了?”
隔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开口,徐长君飞快地瞟过他一眼,继续说道:“昨日,我在那店子里惹了事,走的时候看见你……便顺道将你带了出来。”
对方继续沉默,徐长君只能硬着头皮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莫要害怕我,我……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
“眼下我们在……”眼下他们在何处徐长君也说不出清楚,他们要去往哪里徐长君也不知道,见徐长君不再说话了,柳月歌重新闭上秀美的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徐长君又睡去了。
徐长君见他气息平淡,知道他身体已无大碍,往他们中间的火堆里加了一把柴,就着坐着这块地,仰面倒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柳月歌病情缓和给了他莫大的安慰,他眯了一会眼睛,奔波一天一夜的劳累积攒的睡意就像潮水一样一下子涌了上来,徐长君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天已经大亮,昨晚生的火堆已经熄灭,而柳月歌的位置却没有了人影。
徐长君往地上一摸,发现柳月歌睡过的地面还残留着些许温度,他赶忙顺着山洞跟了出去。
柳月歌身体还很虚弱,而且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吃过东西,纵使他人高腿长,也架不住脑中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眩晕感与腹中的绞痛感,他走得极慢。
他死命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往前走下去,他在山洞那边看到了不远处有一条小河,他必须去到那里。
徐长君不一会就跟上来了,柳月歌发现了他,拼了命地加快脚步,然而徐长君并没有上前来抓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跟柳月歌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是要看看他究竟要干个什么事的意思了,柳月歌心想。
柳月歌很快就到达了那条河边,小
16.第十六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