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卿!”
“寒天”一出,剑起剑落,便是人生一瞬。他的眼睛依旧睁着,却再也看不到明日江山谁主沉浮。
花非卿沉浸在这一刻倾盆的悲恸和快意中,不觉殿门已经被推开:“花非卿,皇上不能杀!”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冲动到极致后,往往就是彻底的冷静,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日苏禊玉仰头喝下“鸢回”毒的情形。在这种情况下,弑君也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命。难怪紫言设计的机关仅仅只是封了皇上的要穴,并未置他于死地,她情急中匆忙去把皇上的脉,然而伤口处血都不再流,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将手上的鲜血在裙角上揉了揉,起身对紫言道:“想办法收买宫中验尸的御医,散播出皇上暴毙而亡的消息,此事,天不知地不知你知我知。”
言罢,她匆匆脱下染血的外袍,纵步向宫外的方向奔去。夜阑微寒,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自己武功虽算不上高强,但功力也算得上深厚,怎么到这时却怕起冷来了?她心里疑怪,却在抬手放在相府大门上的那一刻恍然明白:哦,自己是在害怕。
门从里面打开,韩咎正面撞上她,一愣:“哈,女人,你竟然主动来找我了?”
“把你丫的闲情拿到受死前再用!”花非卿一把推开他的大手,刚向院内迈了两步,又回头问道:“苏禊玉他可还好?”
“噢,就是那个跟我抢你的臭男人?”他颇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刚才不知怎么的,死了。”
“丫!”花非卿简单地骂了一句,连“你”字都省去了。一路的狂奔到苏禊玉房间的门口,悄然停下。
她微微侧耳,想听清房内她熟悉的脚步,或在读书时偶尔浅斟慢酌的低呤,然而房内一片死寂。
“苏禊玉?”她轻轻唤了一声。得不到回答,终于奈不住推开房门,一点细微的灯光,从门缝里倾泻出来。
那男人静静躺在床上,一如既往静美得无可方物的容颜。她缓步走过去,牵起他的一只手,指尖触上他的脉搏,与此同时心中一沉。
早就听说过“鸢回”此毒,下毒者亡,中毒者必死,如今果真不例外。
床头放着几瓶用了一半的药物,韩咎也不是真无心,看到这一幕后还想过尽力救他。不一会韩咎从房外赶来,嘴里依旧不停地骂骂咧咧:“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女人,这回总该彻底归我了吧?”
花非卿面色如纸,右手向后一摊:“拿纸笔!”
韩咎本来满不在乎的神情也被她的语气吓得一凛。只得从书桌上拿下纸和笔,放在她掌心。“磨墨”
江湖上名声大噪的青渊三煞韩咎又捧着砚台乖乖磨墨去了。
如今她弑了君,按苏禊玉的实力,本来可以在七日之后登基继位。可是现在他连是死是活都不知,朝庭上必定群龙无首,储君之位,立太子自然是不行。她略加斟酌,摊开宣纸挥毫写道:“惟德动天,玉衡所以载序;穷神知化,亿兆所以归心;用能经纬乾坤,弥纶宇宙,阐扬鸿烈,大庇生民。晦往明来,积代同轨,前王踵武,世必由之,今五子齐潼,天诞睿圣,河岳炳灵,宏谋霜照,秘算云回。旌旆所临,一麾必捷,天之历数,皎焉攸微。朕虽寡昧,暗于大道,稽览隆替,为日已久,敢忘列代遗则,人神至愿乎?便逊位别宫,传位于潼,一依先帝之例。”
第十章 复立太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