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陆言琛做了梦。
天色阴沉,鹅毛大雪簌簌下落,周遭木屋建筑银装素裹,景致美不胜收。
一声刺耳的枪声却打破了这份万籁俱寂的美好,凌乱的脚步踏碎满地乱琼,激烈的枪鸣带着强大的气流双向对峙,紧跟着,一蓬鲜艳的血花绽放在雪地,化成了邪恶妖娆的曼珠沙华。
光怪陆离的片段里,一身黑衣的男人面色寒峻地站着,像收割生命的死神,周身气息阴森。
中枪者受伤倒地,那个男人闲庭信步地上前,凉薄的唇勾起,森冷的雪色映进他狭长凤眼,对方随着他逼近的步伐用哀绝求饶,他偏头笑笑,毫不在意地扣下扳机……
积雪很快掩埋了地上猩热的血迹,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延伸到野兽出没的密林深处。
保镖走到黑衣男人身畔,恭敬地用两个字称呼他。
男人转过头,淡然地同陆言琛对视,唇角撇开的笑意冰冷无情。
梦境戛然而止。
陆言琛猛然睁开眼睛,呼吸微乱,他平躺着,脸色在蒙昧的光影中阴沉得可怕,眸光浓缩了永夜的漆黑幽深,仿佛一团散不开的雾,整个人都渲染出阴寒迫人的味道。
混沌与清明的浮沉间,他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错觉。
馥郁轻浅的吐息喷洒在喉结处,他垂眸,室内光线暗淡,可女人的五官却显得格外清晰。
陆言琛空寂的心脏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充实起来,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也得以平复。
他侧身,抱紧秦浅,盯着她跟绵绵如出一辙的恬静睡容,目光深了深。
没人能伤害到秦浅母女,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如今的安逸。
那些血腥残酷的过往,早应该被梦中的那场窿雪掩盖得半点印痕都无。
陆言琛亲了亲秦浅的眉心,埋在她脖颈,感受着令他平静的脉动,再度安然睡去。
秦浅是被热醒的,一睁眼,就对上陆言琛温柔缱绻的眼神,幽黑瞳孔中只装着她。
她一愣,明丽的笑颜让房间生辉,心窝不自禁软成一汪春水,懵懂地眨眨眼,娇憨又乖巧。
陆言琛情动如潮,爱怜地抚摸过她的眉眼,每一寸缓慢逡巡,满心的柔情系数倾注于指腹。
犹豫片刻,温暖干燥的手掌覆在秦浅的腹部,不偏不倚地盖上了她生产时留下的刀口。
他对这道刀口不陌生,甚至日夜都能看到,闭上眼,那道犹如沟壑的狰狞伤口时常浮现。
秦浅身上留下的两道疤痕,无情鞭笞着他的心,让他无地自容的同时又近乎自虐地承受。
每看到一次,心头便像被万千蚂蚁锋利的齿锋啃啮着,罪恶感如影随形,又疼又愧。
尤其对秦浅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后,那种痛苦就像把他囚禁在黑暗的海底,窒息欲死。
秦浅的身体不自觉僵住了。
剖腹产其实很常见,肚子上都会留下一条刀疤,可她更愿意顺产。
并非不乐意挨刀,而是在为孩子健康着想,哪怕顺产再艰辛也没关系。
她原本也是能顺产的,是孟云兮……
想到孟云兮两姐妹,秦浅的心头漫开了阴霾。
陆言琛低眸,清晰的将她眼底的暗涌尽收眸底,他收拢手臂,语气疼惜:“对不起,是我不好
伊甸园_257:永远都过不去的坎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