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时他见过，名叫路永，是祖逖手下的一名大将。
王敦如一个受到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样，一边擦着涕泪，一边摇着头抽噎地说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他的）”
路永不吱声，把脸别到它处，不再看王敦，手中握着的酒坛却再往王敦面前伸了伸。
王敦顾不上酒坛，独自在那儿啜泣不止，路永无奈将酒坛收回，自己则走到衣冠冢一侧的角落里，独饮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时，王敦艰难地迈着因久跪而麻木的双腿，一瘸一拐地来到路永身边，默然坐下。
路永也不看他，只是又向他递来一坛酒，这次王敦没有拒绝，他接过酒坛豪饮一气后，用衣袖擦擦嘴还是诺诺地轻声说了句“不是我！”
路永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喝着，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不是你。”
王敦听闻路勇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后，肃然起敬，郑重地挪身过来面对着路勇道，“祖帅是怎么死的，还请将军与我细说；莫让我这个‘冤大头临了了还做个不明不白的‘冤死鬼。”
路勇似有些不耐烦，但看到王敦一副不弄清楚势不罢休的模样，才三言化作两语地说道，“我与祖帅依约定，自端午节那日起兵拔营向北挺进，行进至雍丘之时，突被朝廷的百里加急诏书截止了我们的行动，不仅如此，诏书上还解除了祖帅的兵权，让征西大将军戴渊替其掌兵……不久，戴渊到了，还带来了御赐的鸩酒……对外只说是祖帅因病暴毙……”
路勇越说越哽咽，最后还是强忍着眼泪断断续续简要说完了一切。
王敦“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怒吼道，“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反抗吗？”
“祖帅在赴死之前，安抚了军中紧要的兄弟，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并千叮咛万嘱咐，不得妄动……否则是株族之罪……”路勇再也忍不住，任凭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弹珠般向地面砸去，眼睛却依旧怒目圆睁，安忍不动。
王敦闭着眼睛仰天长啸……一阵无奈地唏嘘后，指着空空的坟冢轻言道，“祖帅他……现在……人（尸体）在哪里？”
“祖帅死后，戴渊下令全军迅速回撤……尸体在雍丘就地草草掩埋了。”路勇说着，一个拳头重重地打在地上，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直砸得皮破血流。
“我们去把祖帅的尸体，带回来……”王敦蹲了下来，扶住路勇一边的肩膀说道。
“可……雍丘现在已被敌军占据着……”路勇说着，说完后他感觉那直扶着自己肩膀的手在用力握紧，似乎在给自己传导着某种力量。
路勇抬起头来，泪眼迷蒙中，看到王敦毅然的脸庞和坚定的眼神。
第八十二章 衣冠冢前究真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