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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2/2页]

吴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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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保卫科叫进办公室。叫进去的出来,就会指名下一个进去。六个人被叫了个遍后,保卫科的又叫我们全部进去。我们坐在沙发上、椅子里,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谁的谈话内容。但总之,保卫科长很严肃地告诉我们,完全可以根据学校的制度将我们开除。不过是因为老板提出只要赔偿饭店的损失就可以不去计较。
      我还记得当时小东问:“赔你多少?”
      老板看了眼小东说:“一共是四百五十块。”
      小东都没有犹豫地说:“行!我们赔五百块钱,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怎么样?”
      老板头点得你啄米一样。我想,这个四百五十块钱,老板是给了讨价还价的余地的,没想到还多出五十块来。当然痛快地答应下来。
      既然当事人没有提出异议,保卫科的也正好顺水推舟,大家写了一份简单的协议。健辉提出不能将这事儿记录在我们的档案里。保卫科不肯“就范”。健辉没再说什么。大家退出来。
      回到寝室,我们就赔偿金问题进行了商讨。最终的结果是我不用赔偿。原因不在我,我是后加入战斗的。对此,我心存感激。毕竟那时候让我拿出100块钱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但健辉对记录在档案一件事耿耿于怀。说这件事儿关系到我们的未来,一定要把它摆平。
      至于后来是如何摆平的,我倒没有过问。那时候没觉得将打架事件记录在案会有什么影响。不过,这事情就这么悄悄地结束了。最终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只是,姐姐送我的那一副绵羊皮的手套再也没有找回来。为此,我一冬天都没有手套戴。
      在我的记忆里,非常奇妙地过滤到了一些人。那两位男生好像从来不在我们班里出现过一样。一位满头的自来卷,相当腼腆。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自来卷儿的原因,头皮出奇地多。整个大一那一年,他几乎没有我说过话。也极少见到他与其他人讲话。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像个观众。给我唯一深刻印象的是一次我们坐同一车次的火车。他要在扎兰屯下车,再倒车汽车到阿荣旗。路程比较艰苦。那是我们第一次深刻交流。
      他说起秋,洁,宏远他们。居然一脸的鄙夷。鄙夷之下,我还是能看出嫉妒。那个时候有一趟列车叫314,是晚间10点半发车,到扎兰屯是凌晨四点多。我们都坐那趟车。原因是人少。不像北京车,整节车厢真像个沙丁鱼罐头一样。我曾坐过几次,实在是不能忍受那种挤。过道里挤满了人。脚挨着脚。如果你想抬起一只脚休息休息,等你落下的时候,你发现你那只脚的位置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的脚占上了。这样形容一点都不夸张。还有浓烈的烟草味道,劣质白酒的酒精分子在车厢里各个角落里飘荡。那些买到坐席号的彼此搭伴儿的人总是在火车的餐桌上,摆上香肠,烧鸡,干豆腐,榨菜等等吃食。一边吃着,一边喝着,还不忘了大声地吹牛。好像能在火车上吃上这些上等食物,是一种难得的显摆。最可恨的是列车上的卖货员。推着小车来回地走。走一节车厢几乎需要半个钟头。
      所以后来选择了314。与那位男生坐在一起,面对面地聊。
      我应该是困了。但其谈性正浓。不停地说着老师,说着同学,几乎没有一句溢美之词,但说的却又丝丝入扣,合情合理。之所以记得这位同学,完全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下子把的睡意赶跑了。
      他说:“我早晚会杀一个人!”
      我一下子就醒了,我问他:“你想杀一个人?”
      他重重地点点头。
      我说:“你想杀谁?”
      他摇着头不肯回答我,而是陷入深深地痛苦之中。眼睛直呆呆地看着我,却又不像是在看我,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同时,整个人的身体僵硬起来。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禁不住地紧握着,生怕手里的某个东西跑掉似的。
      “喂,你到底想杀谁?”我问他。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用不用我帮忙?”我逗他。
      他看了我一会儿,一下子乐了。
      “一个女人!”他说,也许笑过之后,人缓和了许多。
      “我们班的?”
      “嗯!”他又重重地点点头。
      “干嘛那杀人家?”我好奇地问。
      “说不清,反正就是想杀掉他。”
      “被拒绝了?”
      “不是!”他摇了摇头说。
      “那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仇恨!”
      “因为她看不起我!”
      “追求人家了?”
      “你别问!反正看不起我。”
      “那看得起谁?”
      “他们几个中的一个!”他说。
      我立即明白了。想必是他相中了那五朵金花中的一位,应该是表白过了,或者是写过情书之类的信件。总之被无情地拒绝了。心里无法承受这种羞辱,就愤恨地想杀人。但我相信他未必是真的想杀某个人,只不过就是想泄愤而已。或许是第一次表白受到拒绝,一时间心里不能承受。
      我没有具体问他是哪一个?我只是问了句:“为什么不杀掉那个男人!”
      他一愣,似乎我说得很有道理。但最终摇了摇头说:“我就是说着玩的。”
      我也笑了,说:“我知道你说着玩的。”
      再后来我们谈什么我彻底忘记了。只知道自己枕着一支胳膊睡着了。醒来时,他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大包小包地,让我帮着他拎。我问他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下再走。他说有人接他,是他的表姐。
      我们出了站台,他表姐果然来接他。当然还有他的表姐夫。他还把我介绍给他的表姐和表姐夫认识。我觉得他特别愚。就算这次认识了又能怎样。我毕竟与他们不在一个生活轨迹里。
      不过那次之后,他曾经警告过我不要把他说给我听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他说他相信我才这样的。我承诺不会说出去。但是,我却暗地里观察。我发现,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红。有时候红也善意地跟他聊几句,这些宏远都不知道。我也明白了,我问他为什么不把那个男人杀了时他为什么说算了。他根本就不是宏远的对手。
      这位男生后来在我的记忆里渐渐地淡出了。如果不是回到这座城市,我或许一辈子都想不起他来。还有另一位从林区来的小个子,更不用说。他始终在另一个系里找自己的位置。那就是生化系。原因是生化系有他好几位同乡。他几乎长在生化系。只有空就去生化系一班玩。跟那个班的学生都熟悉。在我们班好像其没有存在过一样。
      那么,我们班空下来的二十几位女生呢?想想真是可怕啊。我们居然忽略了一大群人而只围着这五位女同学转。她们又分成一个个小团体。但是,当她们看我们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我呢,从一开始的特立独行,到最终与他们走得很近,应该是被她们看成了叛徒。虽然我从未与她们走得多近。
      我想,她们,那些被我们忽略了的男生与女生(重要的是女生)一定是抱着瞧热闹或者愤恨的心态看着她们出出入入的。估计会有个别的好学生会恨的咬牙切齿的。其实每一个人,对自己年轻时的存在都是很高的评价的。然而这种评价不被认同,反而被无情地忽视掉了。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比较难以接受的。可是,不能被接受又不想主动参与进来,内心的心态必定会扭曲,看问题的角度一定会发生偏颇。最终会形成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你们既然不理我们。那我们也不理你。于是,在那个学期里,她们突然集体地开始孤立宏远他们十个人。我是夹缝中一位。之间,当然受到了莫须有的特意的疏离和冷落。有时候她们几个小团体会集中在班级的某处,大声地讲她们一起看了哪部电影(应该是《红河谷》或者是《黄河绝恋》)。或者说人民公园的旱冰场要比这里强百倍。而住宿的女同学也参与进去。说起上东山顶上快乐。于是,纷纷约定哪一天集体行动,到某某处去照相,然后去吃上一顿等等。
      对于这种幼稚的“反击”,我倒是并不在意。反而特别希望没有杂事和乱七八糟的所谓的情感来打乱我的生活。其实,即使在那个阶段里,玲的印象,在脑海里仍旧清晰如昨。仍幻想着,有朝一日,我出人头地,以一个崭新的形象出现在玲的面前。当然,那时还未有现在如此多的电视剧,也就无法想象出手捧着鲜花,靠在一台什么奔驰啊、悍马啊,宾利呀这样的车子前,眼睛里含着深情的微笑,非常抒情的音乐在场景里回荡。玲先是惊讶地看着我,身边的闺蜜睁着大大的惊讶的眼睛。然后音乐陡变,玲认出我来。无论当时她手里拿着公文包还是文件夹,都被无意识地掉在地上。然后扑进我的怀里,死命地捶打着我的胸。我捧起她的脸,深情地说上所有男主人公都说的那句话:我还深深地爱着你!
      最后出现两个大字: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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