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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1/2页]

吴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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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喝光了那一瓶50度的五粮液。贾春阳坚持让服务员再来一瓶。服务员说已经没有同一个牌子的了。我劝他喝点啤酒就行了。不能再多了。贾春阳只是笑,人已经醉得不行了。他拿出手机,准备让他的司机再送来一瓶。他说他有一个小库,库里放了好几种酒。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做这样危险的事儿。
      贾春阳一脸地不在乎。他拉着我的手说:“怕啥?那些酒不是送给我的,都是送给上头的。他们带不回去,就只能放在我这儿,说我可以随便喝。”
      我仍旧没有同意。死死地按着他的手,并且把手机夺下来。这样我们又要了六瓶啤酒。贾春阳已经不胜酒力。趴在桌上含混地向我诉苦。话题又回到喝酒的事情上来。比如说一个星期里要喝五天酒。早晚得喝死却也毫无办法。说想回到当老师那会儿的幸福时光,讲完课没事儿了就看看书。贾春阳说完一段就支起身子喝掉一杯啤酒。然后说两句再趴着说。
      秋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我去外面接听电话。
      秋说:“在哪儿呢?还没回家吗?”
      我说:“我在外面喝酒呢?”
      “喝酒?你跟谁呀?咱们同学?”秋很惊讶地问我。
      “不是!是数学系的,我曾经一个寝室的。”
      “哦,都忘了,你跟他们住了一个学期呢,那,喝完了吗?”
      “这就完事了!完事了我让代驾拉我回去。”我说。
      “代驾?你还能找到代驾了?”秋笑着问我。
      “不是,都是同学安排的。”我解释着。
      “行了!我现在完事了,我也没喝酒,这样,你给我发个位置图,我打车过去,你也该喝完了,正好拉你回家。”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就挂了电话,给秋发了个位置图。
      再回到单间,贾春阳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轻轻地推了下他,他含混地说:“别碰我,让我睡一会儿,我太累了,就睡一小会儿行吧。”
      我没有再动他。
      可是我怎么才能知道他的家呢?我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苹果手机,想给他的女人打个电话。可是又觉得不好。正犹豫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敲门。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贾春阳一眼,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我问他。
      “贾主任让我这个点来接他,说是让我代驾。”年轻人说。
      我一时不知道贾春阳何时给别人打过电话。
      “对对,是有这个事儿,不过,我们先把他送回家。”我说。
      “我知道贾主任的家,我去送就行。”小伙子坚持说。
      我刚想同意。忽然想起贾春阳说起的那些事儿,我觉得还是亲自把他送到家,并且看好他才能离开为好。如果按照他说的那种危机四伏,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来。那样,我如何面对这个老朋友。
      我说:“小伙子,这样,你先到外面等一会儿,我还有个朋友来取车,咱们一块把贾主任送回家怎么样?”
      小伙子犹豫了一会后就退了出去,似乎很是为难。
      我又轻推了一下贾春阳。他干脆不肯理我。我决定让他睡一会儿。
      我坐在椅子里,酒意也跟着上来。我翻看微信,伟民问我好几条找没找到贾春阳,你们在干什么之类的话。我一一回复,并请他放心。我一定会把他送回家。伟民没有立即回得我,我估计他正在上课。
      我回想贾春阳说的话。伟民当时去北京后,那头是给落户口的。当时北京户口一个可是20万人民币啊。那可是万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贾春阳说伟民追过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没有同意。当伟民在北京落户后,那个女孩子居然通过贾春阳找到他,要与他结婚。说是这样,她也就有北京户口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像那时候一个女孩子,为了一个北京户口就可以把自己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至于现在,女孩子的目标已经是外国国籍了。
      这些话伟民从来没有跟我讲。伟民的嘴一直很严。至于伟民去北京昌平的中学教书,后又到市里的大堂教书,这一连串的变化委实让人惊叹。他来了个华丽的转身。
      现在伟民与比他小12岁的妻子生活得很好。也在北京交了一套房的首付,又生了个小女孩儿。每次看到他在北京各大名校、公转、古迹溜娃的朋友圈,打心里为他高兴的。有时候,人真的要实实在在的好。每当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就会少一份自责。有一段时间,听说伟民在北京混得不怎么好。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建议他去北京,想必他的日子不会这么难过。但回过头来讲,那个时候,有这样好的机会,谁不会想去呢。如果我有这个机会,我甚至问别人都不问,直接就报名的。
      秋来电话,说已经看到她的车了,就在车边等我。
      我出门,看见那个年轻人就笔直地坐在单间不远的小凳子上。想想都说铁路是个半军事化的单位,这孩子的坐姿就说明了一切。我向他招招手。他立即起身过来。
      “叔,贾主任醒了?”年轻人问。
      我摇摇头,说:“咱们是不是把他弄醒?”
      孩子不说话,直看着我,意思是需要我来定夺。
      “来!我把他弄醒,咱俩把他送上车,然后你告诉我他们家怎么走行吧?”
      “行!”小伙子说。
      我们进屋,把贾春阳扶起来。他整个人都是软软的。两只胳膊,一只架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架在年轻人的肩膀上。我们几乎是拖着他走的。他一边走一边还说:“不用你们扶,我行的。”
      把贾春阳扶到车旁。秋看见我们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不好意思,得用一下你的车把他送回去。”
      秋说:“没问题!怎么喝这么多!”
      我笑笑:“20年没见,所以多喝了点。”
      秋打开车门的时候问我:“你怎么没事儿?”
      我说:“你知道我的酒量的。”
      秋说:“切!当时谁被我两杯换一杯喝的不敢接招的。”
      我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我们把贾春阳塞进车里。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车里的香水味一下子被酒精味取代了。
      “把你的车都弄有味了。”我说。
      “没事儿,这事儿我经历得多了,开窗户放一会儿就没了。”秋大方地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窗户是开着的。
      我们在车上。小伙子的电话响了。
      小伙子看上去很是犹豫。
      电话响了两遍的时候小伙子接听了。
      “王姐,是我,不太方便。”
      我听得到里面的女人说话声,我们中间只隔着一个贾春阳。贾春阳已经烂醉如泥了。
      “贾主任是不是在你那儿?”女人问。
      “哦,王姐,我和贾主任的同学要把他送回家,贾主任喝多了,现在说话不方便。”
      “我要找贾主任有事儿,他还能接电话吗?”女人说。
      “不能,姐他真喝多了。”
      “那,你们到家了你给我个电话。”女人说。
      “这,那,好吧!”小伙子说。
      我们又拐上立交桥。小伙子让秋看不远处的一处高层。说贾主任的家就在那里。路上的车很少。看来火车站从西边移到东边还是对这边有很大影响的。
      不一会儿我们就进了小区。在小伙子的指挥下,找到贾春阳家的单元。依旧是我们抗着贾春阳上楼,坐电梯。小伙子从他的包里翻到钥匙,打开房门。我们把贾春阳扶到卧室。小伙子给贾春阳脱了鞋,又给他垫了枕头,把窗户打开。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看来没少演练过。
      原本我想立即抽身回去。可是那小伙子的电话又响了。小伙子这次去阳台去接。我只听到一句:“王姐……”
      我坐在贾春阳的旁边,看着墙上他和妻子的结婚照。的确,贾春阳的妻子并不漂亮,但却落落大方,有男人相。而贾春阳那时候却是有女人相的。
      小伙子再进来,对我说:“叔,您放心吧,我们贾主任总这样,您先走,我照顾他,等他醒了我再走。”
      “那就谢谢你!”我说。
      贾春阳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说:“晓峰,你不能走,咱俩再喝点,你不能走!”说完倒头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贾春阳说了两句“你不能走”时,我的头好像被砖头拍了一下,猛地清醒了。本能地掏出电话打给秋。
      我说:“你先回去吧,我这个同学喝得实在太多了,我不能扔下他不管,你说我回来这一回,他再被喝出事儿了,我可怎么跟他的家人交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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