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一愣，他清楚自己今晚的语气并不算很缓和，所以他更加奇怪为何老人会希望自己将他的目的戳穿。
老人又笑了，这一次笑的很开心，所以脸上的皱纹就像是山川沟壑一般显露出来。除了修为通天的高手，年龄，是世人最难掩藏的东西，这些皱纹和斑点不只代表着年纪，还有智慧和阅历。
老人的眼睛里射出精光，那是发自内心的对后辈的看好：“凌霄，我记得当年与王守心在这里谈心，他问过我一个问题：实力和智慧，他让我做一个选择。”
“当时我很年轻，也就比你大上十岁左右，正是热情勃发的年纪，仗剑走天涯是我当时最大的梦想，至于接手汪家，从来都不在我的考虑之中。我希望成为这片天地最强的人，到那个时候，我认为所有的智谋都会失去效用，因为实力可以破去一切谋略。”
凌霄静静地听着，他在想如果师父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会怎么回答？老人说的话，凌霄也认可，只要实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任何的谋略都是无用的，这不正是修炼者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吗？
老人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晚上吃的有些多，也有些油腻，必须要用茶水来中和一些油脂。缓了缓之后，老人继续说道：“王守心没有让我立刻说出答案，而是继续问我，什么样的实力才能称得上天下无敌。”
老人眼神迷离，似乎彻底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这个问题把我彻底问住了，因为我从未登上过山顶，自然也没有见过山顶的风景。我把自己心中想象的绝世高手的样子和王守心说了出来，遭到他无情的嘲笑。然后王守心说出了一句话，让我改变了我一开始的想法。”
“他说这世间，从来就不存在天下无敌的高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即便是九大门派的掌门，也不敢说自己便是这片天地间的最强者。既然不无敌，便一定有弱点。”
凌霄没有想到，一直待在书堆里面的王守心，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师父说的不错。”凌霄出声道。
凌霄的一句话，把老人带回了现实，他看了一眼已经从刚才的微微愤怒再度恢复平静的凌霄，说道：“既然有弱点，那么便会被击败，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找到击败他的方法！”
“而寻找方法，需要的是智慧。匹夫一怒，血溅三尺；谋士仅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却能血流成河。”
“当然，我当时对王守心的想法，是不屑一顾的。我当时甚至觉得，这是王守心偷懒不修练而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老人话锋一转，语气便更加随意，“一直到我坐上家主的位置，这些年见的事情多了，才慢慢觉得王守心的话有些道理。”
拍了拍凌霄的肩膀，老人语重心长道：“和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老夫想要见到的，或者说老夫想象中的王守心的徒弟，不单单是一个高手，更需要是一个智者。”
“凌霄，你做的很好。老夫坐在这人来人往的炎阳城这么多年，能让老夫刮目相看的年轻人，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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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顿晚饭和谈心（三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