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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兰将双脚翘在茶几上,注视着手中的高脚杯,面带笑意。
      这小子,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坐在对面的鲁鲁修不禁这样想到。.22ff
      当然,白毛在人前总是这幅天塌下来也事不关己的模样,可鲁鲁修知道,这种外在表象只是他的伪装。隐藏他的思想,戒备,观察和计划。
      他的大脑无法停止运作。他既不想,也不能放空思想。
      这次不一样。这家伙已经保持同样的姿势五分钟了,默默的研究着手中的白丘香槟,鲁鲁修可以从对方眼底找到某种,令人心生平静的温和思绪。
      并非他一贯的线性三段论式思考,而是发散性的思维。
      换句话说————他在发呆。
      “好事?”鲁鲁修问道。
      “嗯?”
      白毛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哥哥。
      “女人?”鲁鲁修缩小范围。
      “不。”
      伊兰会意笑了笑。
      “皇兄还太年轻,这种事情不会懂的。”
      果然是伊兰呢,这种用礼貌的口吻一秒钟将人惹毛的能力······
      早已习惯的鲁鲁修笑了笑,举杯示意。即便是香槟这种低度数饮料也只是浅浅啄上一口,不经意间彰显着贵族的矜持与自控力。
      白毛反而将酒杯放下,带着好奇的表情看着他皇兄完成这一操作。
      鲁鲁修——酒精。
      啊,说起来他也19岁了呢。
      意识到这个事实,却没有丝毫实感。
      两年说长不长,700天而已。但对他们二人而言却犹如跨世纪那般久远。
      时间不为任何人的意志所动摇,无论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它只是静静的流淌。事不关己的从容···转眼,已经到了兄弟间可以碰杯的时刻了吗······
      今天说起来是两人时隔一个半月的碰头会,分享情报。同时也有给伊兰接风,做庆功会的意思。
      中东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凭枢木朱雀的战力,已经足以扑灭某些尚未死心的小股帝国势力的反噬。有了日本作为教科书,黑色骑士团几乎是在占领的同时便完成了统治。
      每一天,波斯都在更为坚实的被握在zero手中。
      黑色的旗帜已经插上了地球另一端的领土。
      世人见证了这一切。
      对他们来说,日本不再是手握灭世武器的例外论,不再是概率学上的极小可能,不再是统计学上的独立事件。他们现在知道了————奇迹是可以被重复的。
      只要有那个男人在。
      无论书面或是口头上承认与否,帝国失去对自己领土的控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剩下的就是政治层面的战争了。
      接二连三的失去了重要的能源以及原料产地,帝国已经无法再坚持它的不对恐怖主义对话原则了。展现与黑色骑士团沟通的意愿不过是时间···不,应该是短时间问题。
      十日战争是第一步,踏上了世界舞台。第二步,则使进程进入加速阶段。
      “不懂什么?”鲁鲁修又问道。
      “‘男人的心情。”
      白毛说着羞涩的挠了挠头。
      原本以为自己会开心到用头撞墙,满地打滚,像个白痴一样在房间里上蹿下跳————他在跳下萨拉丁后的德国拱桥·改,便是这中无法抑制的喜悦控制大脑的结果。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正真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注意到卡莲下意识的,出于母亲生物本能掩住自己小腹的动作。白毛又呆在原地,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那一瞬间,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只是自己,卡莲···那个生命···整个世界瞬间改变了颜色。
      世界变得沉重————并非贬义,那是一种色盲在突然看见色彩后,颤栗,大脑死机的状态。
      那是“我真的可以拥有这种东西吗?”的惶恐,以及“如果失去了该怎么办?”的畏惧。
      呆呆的看着卡莲,手下意识的扶住门框。
      门。
      木制品,木工胶水,油漆,黄铜把手,拧断需要90英尺磅的扭力,击穿需要150磅每平方英寸的压强等等等等————这是他以前眼中的世界。
      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是一扇“门”,将内外隔绝。
      外面,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新闻,战争,好人,坏人,无关紧要的人···
      里面,是“家”。
      那是早已遗忘的,连回忆中的温暖都快消散的感觉··`
      世界变得沉重。
      若是有人···将这份重量从我身上夺走···
      这个念头仅仅只如火花般在脑海中闪过便立刻扎下了根。
      再次······
      夺走···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不会恐惧吗···”伊兰喃喃道。
      明明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嗯?”
      “啊,没什么。话说从没想过皇兄也会喝酒呢。”白毛摆摆手岔开话题。
      “倒是你,准备到死滴酒不沾吗?白丘香槟,这个世界上只有五瓶哟。”鲁鲁修不以为意的笑道,晃了晃酒杯。
      这是法国人捎来的礼物。
      就在波斯宣布独立的第二天,eu便派了秘密使团前往东京与zero会面。
      不,与其说是eu,倒不如说是这个政治杂交体中仅剩的骨干国家,偷偷摸摸派人过来打招呼示好来着的。至少表面上,eu的穹顶会议厅中,主流声音依旧是中立,不作为。
      “欧洲怎么说?”白毛往沙发上一靠,切换成工作模式。“不可能只是送瓶酒来吧?”
      “这次来的仅仅代表德,法,以及新爱尔兰,他们三家曾经在非洲的殖民地,占了非洲面积的一半,在eu中最想夺回领土的是他们,跟不列颠有着死结的也是他们。”
      eu中的其成员国还好说,即便被帝国吞并国名抹除,至少人种是可以继续存在下去的,老老实实做一段时间顺民之后说不定连编号也可以消除,转为直属。
      只有这三家,千百年来实在是跟帝国结下无法化解的仇恨。
      其中以法兰西为最,人类历史上历时最久的战争,便是两国之间长达116年的百年战争。
      百年战争————不论对不列颠或法兰西人民来说都是一场浩劫。在那个黑死病流行的时代,在战争和疫病的双重打击下,英法两国均受到了毁灭性的重创,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曾有一位历史学家指出:“百年战争是一场持续百年的屠杀游戏。当两国的皇族及贵族为了自己所夺得的利益而庆祝的时候,那些痛失家园及亲人的无辜平民却只能在无声地痛哭。战争打了一百年,人民也哭了一百年。”
      因为这场战争是在法国的土地上进行的,法国变得满目疮痍,海量的人民无家可归,但法国最后亦因为这场战争完成了民族的统一大业,为其日后在欧洲大陆的扩张打下基础。英国在百年战争后不但一无所获,还丧失了几乎所有在法国的领地,结果迫使其放弃大陆制霸的企图。
      其后又过了三百年,一个名为拿破仑的法国矮子,彻底将不列颠赶出了欧洲大陆。
      布里塔尼亚人清楚的知道,今天之所以有帝国,完全是那个侏儒当时小手一挥,放了他们一条生路的结果。
      无论今日的帝国何其强大,只有那一天的的耻辱未曾洗去。
      两百余年的发酵,这种仇恨已经融入了帝国的基因。
      法国人知道,若是城破,亡国还是其次······他们会被灭种。
      眼见着帝国一日强大一日,这些世仇国家如坐针毡。终于,在他们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撮合下,以法德和新爱尔兰为轴心建立了现在的eu。
      他们没想到,这一举动反而将他们关进了名为穹顶议会的天牢,为他们自己上了一道枷锁。援助弱国,产能分摊,利益共享,政策投票,门外的恶鬼已在徘徊,家里还有一群不懂事的孩子等着喂奶。
      黑色骑士团的出现给了他们希望。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能想到恐怖活动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无论在人数装备后勤补给上都处于绝对下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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