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伙身上浪费了几乎一个师团的战斗力和几十珍贵的个心理能量实验体,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真正的追杀现在就要开始了。
没有等那欧重新站起身,天空中就响起了熟悉的刺耳尖啸。
用肉眼难以看清的密密麻麻的飞弹向这边射了过来。
那欧丝毫没有慌张。
他轻轻地念动了一个咒语,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能量洞。
无穷无尽的彷佛丝带一样的能量窜向了空中的飞弹,然后把它们一个不剩的引爆。
天空上爆发出耀眼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巨响。
想要我的命可没那么容易。
那欧突然冷笑一声,然后提升了自己的能量。
他拉起凯因浮在半空,开始向王都的方向急窜,似乎打算尽力缩短他们两个和王都之间的距离。
在他们通往的王都的路上早早做好埋伏的地雷完全丧失了作用。
在飞过一个山坡的时候凯因还看到有目瞪口呆的人类士兵从埋伏着的地方站起身看着他们飞速的掠过自己所在的地方。
当然,那欧并不能用这种速度飞行太久。
他们躲过了几波伏兵,然后在入夜之后,那欧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这一次他格外小心的画了防御性的法阵,那似乎屏蔽了人类的侦察网,而凯因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太费魔力,所以不在迫不得已我是不会用这个的。
可是现在我急需恢复能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欧随意的解释了一下,然后就依着一棵树迅速的进入了睡眠。
在凯因看来那欧似乎计算好了一切,从能量的使用效率和接下来的行动,他似乎全部了然于胸。
于是凯因也放心的在他身边坐下休息,等待着王的再次醒来。
他妈的!你们是怎么弄得!在这时候丢失他的踪迹!一个带着将官肩章的壮实中年人狂怒的吼道。
将军,很抱歉,可是侦察机在他的行动路线上完全没发现任何轨迹。
我们没办法确定具体的位置。
他马上就要完蛋了!完蛋了,懂么!?那个家伙用力的砸了一下合金制成的桌面,我不能让我的士兵白白送命!他必须死!把情况报告首脑……他在微微冷静下来之后说。
仅仅过了三分钟,一个从首脑处发来的信息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地图上面出现了一个圆圈,那个圆圈大概覆盖了几平方公里的范围,但是对等待这个信息的人来说那已经足够了。
整个指挥所鸦雀无声。
几秒钟之后,被称为将军的中年人嘴角突然抖动了一下,给我向这儿发射那个。
凯因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烈的光芒。
那道光芒竟然能够将闭着眼的自己的世界照的一片雪亮,他想自己如果是睁着眼的话,大概会立刻失明。
甚至连熟睡的那欧也瞬间惊醒。
他迅速拉过凯因,用整个身体护住了少年。
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夹杂着狂热的温度把两个人吹飞了。
凯因看到那欧做的最外层的防护罩崩溃了,紧接着就是他的铠甲。
那厚重的铠甲就好像干冰一样开始蒸发,在两个人落地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光芒变得不那么刺眼的时候,凯因看到远方升起了一个巨大的蘑菰状烟云。
它夹杂着浓烈的黑烟和鲜红的火焰,翻滚着冲向高高的紫色天际。
那欧挣扎的站起身,用力扯下还残留在身上的铠甲碎片。
他的头发尖端有着烧焦的痕迹,身后的衣服也渗出一些血迹。
那是巨大的冲击所带起的木石造成的伤口。
整片树林的树木全都向同一个方向倒下了,就好像一只巨大的手将它们全都摁倒在地。
真是下了大本钱……那欧眯着眼睛看着翻腾着的蘑菰云,好吧,让你们赢了一招……那欧从那以后就没有再休息过一次。
在之后的几天内,他用出自己最后的能量带着凯因不停地赶路,这强大的能量让所有会使用能量的人类战士折服。
那欧也不再斩杀突然窜出来拦截自己的人类战士,他只是用飞快的速度绕过他们,然后自己甩出几个能量球挡下了对方的能量刃。
这一天,当两个人看到地平线上一道漆黑的痕迹的时候,那欧从空中降了下来。
凯因看到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也在颤抖着。
我们快到了。
那欧眺望着地平线对凯因说,凯因欣喜的点了点头。
你们永远也到不了了!他们的身后窜出了十个人,十个人类战士。
你们以为我杀不了你们?那欧说完这句话以后,慢慢的转过身体,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我们是最后的杀手锏了,魔界之王。
为首的那个家伙皱着眉头说,我知道a级战士对你来说只是挥挥手就可以杀掉的存在,可是为了杀你,部队动用了太多太多的力量,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收割的时候。
我们十个是s级战士,我们要做的就是三个一组用车轮战拖住你,直到你筋疲力尽为止。
诚实的说,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策略,军部那里对你已经无计可使。
如果这次你活下来,你就是最后的赢家。
听上去像是一场游戏,真有趣。
那欧轻轻说道。
他拿起自己早已经失去剑鞘的武器,凌空挥动了一下,既然你们这么诚实,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的魔力已经没办法支持任何一个法阵,心理能量也只剩不多,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杀手锏。
如果你们足够勇敢的话,随时可以过来。
为首的人没有思考对方是在使诈还是仅仅说明了事实,他挥了挥手,三个战士向那欧冲了过来。
那欧这一次既没有爆发自己的能量也没有做其他的事,他就像一个不会使用能量的家伙一样简单的举起了手中的剑。
能量加速下,那三个家伙就好像三支利箭,他们直冲向目标,然后微微散开,先后将武器挥动了下去。
因为能量加速的缘故,那挥剑的速度快得吓人。
那欧的武器与对方的三把剑开始频繁的发生碰撞。
凯因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这场战斗,心里不断祈祷那欧能够取胜。
令所有人类震惊,那欧对能量的使用效率达到了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水准。
他几乎没有使用任何能量加速就在一次反击中砍中了一个敌人的胳膊。
那个家伙的护罩被砍破,可是似乎他的防御能量相当强大,受伤那只手只是没办法再使用,并没有被砍下来。
剩下的两个人立刻以防御的姿态护着伤者退了下来,另外三个人类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配合不错,只不过杀气太重,很容易影响判断。
那欧突然对撤下去的三个人说道竟然还有心情去教导自己的敌人。
魔界之王,你是个伟大的战士,但是别忘了自己的处境,努力活下去才是你要做的事情。
为首的人类回应道。
新上来的三个人与之前的三个水平相近。
他们从一开始就打定了消耗战术,完全没有吝啬能量的使用。
而经过一场战斗之后的那欧动作似乎已经开始变慢,很多次对方的武器都差一点砍破他的防御能量。
可是人类大意了。
当他们似乎习惯了那欧没有经过能量加速的缓慢攻速的时候,那欧突然提升能量飞快的挡开两把剑,然后对另一个人当胸勐刺。
那个家伙的右胸被穿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惨叫着吐出了鲜血。
另外两个人迅速的向后退去,然而那欧勉强的做了一个不属于人类能做到的那种瞬间加速,将其中一个人的半个脑袋砍了下来。
看着开始粗重喘气的那欧,最后一组人冲了过来。
他们中的一个使用了带着雷光的那种武器,凯因可以明显感觉到当那欧的剑和那把剑接触的时候,那欧的动作有些凝滞。
十分钟之后,三个人将自己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
他们全身而退,而那欧的身上已经多出了一些并不算非常严重的伤口。
那些伤口流出的血加快了那欧的体力消耗,他持剑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另外两个组的人组合在了一起,再次冲了上去。
因为之前消耗的能量并没有完全恢复,他们在五分钟之后撤了回去。
在他们撤回去的时候,曾经被那欧砍伤的那个人留下了自己的尸体。
而那欧的身上多处了更多的伤口,他的剑也因为缺少能量的加护而裂成了碎片。
那欧将残留着三分之一个剑身的武器扔在了地上。
真是有效的战术……那欧用手抹了一下从面颊上的剑伤流出来的鲜血,然后用力将沾满鲜血和焦黑痕迹的破烂衣服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来吧,你们在等什么?不一起上么?还是需要更多的勇气?他的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极度疲惫。
对不起了。
为首的人类看了看他,拔出了自己的武器,然后和剩下的六个人一起冲了上去。
如果这样还不能杀掉他,那么也就用不着再打了,那个家伙这样想着,在剑上聚集起巨大的能量,对准那欧的身体挥了下去。
可是当他看到那欧脸上突然露出的冷笑的时候,他心里的恐惧被一下子触发了出来。
来吧,再不出现我就要死了,灭罪……手无寸铁的王那欧·阿卡梅隆站在自己的血泊中喃喃道,然后狂吼出了最后四个字。
契约装甲!!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的身后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模煳的人影,那个人影张牙舞爪的裹住了那欧的整个身躯。
一层毫无缝隙的重铠在一瞬间狰狞的凝结在了那欧的身上,连他的整个头部都被包裹在了黑色的头盔之中,只留下一双摇曳着纯白色耀眼光芒的眼睛。
套上了铠甲的那欧几乎高大了整整半米,纯黑色的铠甲反射着并非金属的光芒。
他抬手用小臂挡住了人类首领的武器,护臂上长长的倒立锯齿将剑身紧紧卡住。
那欧没有理会其他几个人砍在身上的武器,那些附加了大量能量的武器甚至只在铠甲上留下了几道划痕。
他用另一只手上的倒刺迅速的划过武器被卡住的那家伙的脖子,从脖子里里喷涌而出的鲜血将那欧的半个身体染得通红。
那欧迅速抽出卡在自己左手护臂上的敌人的武器,斩下了离他最近的三个人的头颅。
攻击没有任何效果,对方又彷佛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魔界之王的名字在剩余的人的脑海中拼命吼叫着,他们惊恐的放弃了围攻,毫无组织的向远处窜去。
刚才还几乎完全耗尽能量的那欧·阿卡梅隆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追了过去。
那无与伦比的速度甚至比他全盛时期还要快,他挥剑砍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敌人,从手掌中射出一道灰色的能量柱,将另一个逃窜的家伙的胸口洞穿,然后又把手里的剑甩了出去,把最后一个人钉在了树上。
在他杀死最后一个人以后,那身巨大的铠甲就好像融化了一样变成了雾气,然后消散了。
失去了铠甲的那欧彷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凯因迅速的冲了过去。
他试图唤醒昏迷的那欧,可是那完全是徒劳的。
尽管那欧还有着呼吸,但凯因觉得他已经快要挺不住了。
凯因将比他高半个头的那欧努力背在背上,然后提升自己的能量开始加速。
他向着地平线上的王都防护法阵努力地冲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凯因的能量一丝不留的耗尽了。
他用力的喘息着,将昏迷中的那欧放在地上,然后抬头看看远处直插云霄的纯黑色能量护壁。
大概还有一千米,这一千米将无比漫长,凯因看着身后的天空中出现的三个黑点,心里这样想着。
如果要他坐以待毙的话,也不是不行,他现在疲惫而绝望。
可是凯因觉得现在自己背负了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所以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就这么放弃。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扛起那欧,咬着牙向那边跑去。
身后的人类飞船如同追逐着生命的死神,它们掠过天空,向凯因的方向打出了三发能量爆炸子弹。
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凯因庆幸的看着那三发子弹落在了伤害不到自己的地方,心想是不是自己的祈祷有了效果。
他的双腿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似乎在拒绝迈出下一步。
凯因的整个脑海都是莫名其妙的记忆和幻象。
他想大声叫喊,可是却没有力气这么做。
当飞船放下了无数荷枪实弹的士兵的时候,凯因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继续背负着那欧。
他们俩一起摔倒在地上,那欧的身体溅起了一些尘土,凯因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拉着那欧的胳膊用力将他拖向法阵的边缘。
那欧身上纵横着的伤口不断流出鲜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还有几十米,凯因再也拖不动了。
他坐倒在昏迷着的那欧身边,一寸一寸的挪动着自己和那欧的身体。
他看着那些人类士兵压低身躯,举着枪口向这边冲过来,感到整个心脏被捏在了一起,无力感像病毒一样侵占了自己的整个思绪。
如果有力量的话,就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如果有力量的话,我和王就不会白白努力这么长时间。
如果有力量的话,我一定要杀掉这些碍眼的家伙,把他们从我们的土地上消灭的一干二净,永远不会有人再体会到自己的这种绝望和无助。
啊!!!!!!!!!!!!!凯因怒吼着扯掉左手包裹着的绷带,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块。
他飞快的做着天藏霸缚的手印,然后用那块石头疯狂的刺向自己那只还未痊愈的手。
大量的鲜血涌到了地面。
能量束飞快的窜向冲的最近的几个人类士兵将他们束缚在原地。
可是他们的身后冲来了更多的敌人,并且在几秒钟之后,身上束缚效果消失了的那些士兵也冲了过来。
他们举起枪对准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凯因甩出一个自己能够凝聚的最大的能量球将第一个人击飞,然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我不想死!!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一股陌生但异常强大的触探突然伸展了过来。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他看到身后巨大的能量壁突然动了。
人类的士兵扣动了扳机,当一发能量子弹击穿凯因胸膛的瞬间,漆黑能量壁终于将他们笼罩在了里面。
凯因倒在地上,嘴里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他十分想咳嗽,那是因为血液进入了肺部。
可是他甚至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动着,想汲取新鲜的空气。
很快,凯因就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胸口的疼痛,而意识开始渐渐模煳之前,他似乎看到有人冲出了那道黑色的能量壁,也似乎听到了人类的惨叫声。
而另一群人的身影就在自己眼前晃动着,还有人在挪动着自己。
他伸出手,用力抓住一个人的衣服,试图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几秒钟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干净简单的房间,干净简单的床铺,白的耀眼的天花板,这是凯因醒来以后看到的东西。
胸部的伤口让他痛得几乎要跳起来,可是手脚都疲乏的没有力气动弹。
左手的创伤受到了很好的处理,不过胸口缠着的厚厚绷带说明主要的问题还是在那个地方。
虽然呼吸的时候都会感到剧痛,可是这并不算什么。
自己安全了,自己来到了王都,来到了阿卡梅隆最后的壁垒。
他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那是愉悦无比的笑声,可是很快他的眼角就流下了泪水。
自己历尽磨难,终于生存了下来。
可是那么多人死去了,在凯因终于安全下来以后,他们的面容就像镜之海汹涌的潮水一样涌入了自己的大脑。
洛特,海伯塔尔,贝罗,加尔达斯,森西斯,罗努,弃晶……其中有很多人为了拯救自己而丢掉了性命。
凯因觉得那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因为没有人应该为了拯救另一个的生命而死去,如果可以的话,凯因希望他们都还活着。
看上去精神不错,当一个人推开房门走进来的时候,凯因迅速擦干了自己的泪水。
穿着便装的弗兰奈尔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平民,他走到凯因的床边,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应该感到饿了吧?还好。
凯因静静地说,这里……就是王都吧?没错,准确的说,这里是王都外面临时建立起来的难民营。
不过看起来已经相当完善了,是吧。
‘王怎么样了?他很好,今天他已经去往神都,他要和因加斯贝昂以及默拉费蒙碰面。
此外我想他还会从神都召集更多的战士来补充阿卡梅隆战士的损耗。
凯因点点头,那已经是不属于他该关心的范围内的事了。
那个,门外有两个人想见你,我想你不会拒绝吧?谁?凯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会有谁想见自己。
弗兰奈尔还没有回答他,房间的门就再一次被推开。
两个陌生的家伙走了进来,是年轻的一男一女。
男的那个身材削瘦,个子没有弗兰奈尔那么高,不过可以看出来他身上的肌肉就好像钢筋一样充满了爆发力。
当凯因第一眼看见他的手臂时就猜想,大概即便自己用刀噼上去那个人也会浑然不觉。
那个女孩拥有精锐的眼神和一指长的、微微翘起的短发,她的头发是纯银色,看起来就好像夜晚星星的光芒。
她有着和她眼神不相称的俏皮嘴角,凯因觉得那个嘴角笑起来的时候一定非常美丽。
凯因·雷依诺恩!那个男的像旋风一样快步走了过来,在凯因不知所措的眼神中拥抱了他。
尽管凯因能够感觉对方很注意的控制了拥抱的力度,可是他还是痛的呲牙咧嘴。
而那个女孩站在男人的身后,仅仅是微笑着和凯因点头致意。
和凯因的猜想一样,她笑起来的时候充满了魅力。
这个粗鲁的家伙叫狂犬,那位小姐是阿蕾莎。
他们和我一样,是‘王的直属战士,他们想过来……弗兰奈尔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他称之为狂犬的男人打断。
我们来向你表示谢意!感谢你帮助了那欧·阿卡梅隆!狂犬用他特有的沙哑声音对凯因说道。
谢谢你。
阿蕾莎也走过来,将手放在凯因的手背上,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一句话。
不……呃……其实我……好了!我们也不喜欢打扰伤员的休息。
你好好养伤,我们回头再见。
狂犬没有等凯因回话就用力拍了凯因的肩膀一下,这凶狠的一掌让凯因差点儿吐血。
好在他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扭头向外面走去,阿蕾莎!走了!我们还有工作。
阿蕾莎强忍着笑看了看走出去的狂犬,然后回头向凯因挥手告别。
凯因看着两个战士走了出去,然后看向弗兰奈尔,其实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如果‘王没有我拖累的话绝对不会遇上那种危险。
弗兰奈尔一直在笑,他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
有的人认为你救了我们的‘王,有的人认为你们其实本来就两不相欠,这也就是为什么除了我之外的六个直属战士只有他们两个来向你致谢的原因。
至于你是否真的救了那欧,你说了不算,能够决定这个的只有那些人自己的内心。
就好像狂犬和阿蕾莎,他们是真心的认为你做了值得他们感谢的事,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凯因点点头,只希望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恨我就可以了。
拼死带你回来是那欧·阿卡梅隆自己的选择,没有人会因为他自己的选择而仇恨另外一个人,无论他们觉得那选择是否值得————那本来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凯因没有再说什么,胸口的伤处因为说了很多话而痛的更厉害了。
他怀疑狂犬的拥抱早就让他的伤口重新裂了开来,不过他并不生气,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就这样吧,好好休息。
弗兰奈尔轻拍了一下凯因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打开房门。
和他们一样,谢谢你。
他站在门口回头对凯因说,不过你要知道,我比他们的谢意要郑重得多,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那欧曾经要杀掉你的事情。
我早就忘掉那件事了。
凯因躺在床上笑起来。
弗兰奈尔点点头,刚要出门,却被凯因叫住。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说吧,我会尽我所能。
我想试着找我的姐姐和一位朋友,他们在战争爆发之前很久就去了泰德斯堡或者王都。
他们的名字?我的姐姐名为斯盖纱,我的那位朋友是‘战士浮拉里斯。
弗兰奈尔轻轻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你该知道,他们很可能已经死了。
我知道。
但是只要他们还有可能活着,我就要找到他们。
放心吧,我尽量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你一个答桉。
弗兰奈尔将门轻轻的关上。
关于斯盖纱和浮拉里斯的生死,凯因曾经思考了很多。
斯盖纱或许已经在弃晶被人类杀害的同时死去了,因为凯因并不明白弃晶那句你早就不需要担心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如果她已经被治愈的话,身为一个在泰德斯堡的平民,大概并不会遇到危险。
倘若她一开始就来到了王都,再次见到她的可能就更大了。
然而身为战士的浮拉里斯并不那么乐观。
按照弗兰奈尔曾经说过的话,阿卡梅隆已经损失了百分之八十的战士,他只能希望浮拉里斯是那没死的百分之二十中的幸运者。
至于另一个他所在乎的人,妮娜·灼。
他深知自己应该已经永远无法见到她了,在得知萨阿被毁灭以后,凯因就逼迫自己不去想她,可是那相当困难。
如果她当时还活着的话,四处搜寻幸存者的王那欧·阿卡梅隆就会把她带回萨阿附近的海底岩洞。
可是凯因在岩洞中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也就是说……自己的女孩并不在幸存者的行列。
每当想到妮娜的时候,凯因就拼命地仰着头死盯着天花板。
他试图将自己的脑海清空到天花板那么洁白,但夜晚中的梦境总是提醒着他,曾经体味过的幸福是那么遥远。
几天之后,凯因开始被允许自由活动。
当他走出自己住了好多天的临时医疗所以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凯因现在身处王都的最外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房屋,它们一直延绵到目光的尽头。
在遥远的地方,耸立着一个巨大的灰色城堡。
那巨大的城堡彷佛巨人居住的地方,即便在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城堡里面一个个高耸着的塔楼和宫室。
这个巨大的城市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们。
凯因看着他们平静的生活着,就彷佛外面的战争已经和他们无关。
第一次来王都吧?在医疗所门口站的战士看着凯因瞪大眼睛的表情,忍不住问。
是啊……从来没想到王都会这么大。
大家都这么说。
那个城堡,就是‘王的城堡么?没错。
别看那个城堡这么大,实际上里面并没有多少人。
我听说‘王在泰德斯堡的战斗中,四天内杀了十一万人。
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个战士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凯因触探到似乎他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王启动了耗费了整整三天时间画成的巨型里奥雷特召唤法阵。
我当时就在那儿,那景象你这辈子都不会想看见。
那实在太可怕了,数都数不清的里奥雷特从城外方圆几千米的范围不断窜出来,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身在暗面。
那一次人类死了好几万人才把里奥雷特清干净,如果不是有他们做目标,我毫不怀疑泰德斯堡会被‘王自己召来的东西毁灭。
那个战士感慨万分的叹了一口气,后来‘王带来了一个家伙的尸体,我也不知道那个尸体是谁,我从没有见过那家伙。
不过那个死掉的家伙穿了非常华丽的衣服,似乎地位很高。
‘王用那个人的尸体发动了另一个法式,他顶着在我看来强大到恐怖的人类攻击飞到人类军阵里,直接把那个尸体丢了下去。
从那个尸体的位置,就那么突然的跳出一个巨大的能量黑洞。
那是好大一批人类军队啊,一瞬间就被那个黑洞给吞没了。
听上去就像是个奇迹。
凯因轻轻说。
你也这么想的,对吧。
不愧是我们的‘王……那个战士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这些普通的战士实在是太不争气了,第四天的战斗结束以后,他为了去救援其他受到攻击的城市一个人走了。
他走以后靠我们自己竟然没有支撑过三天……那不是你们的错。
敌人的确强大的可怕……凯因通过触探对他表示安慰。
这时候,凯因远远看到弗兰奈尔向这边走过来。
他向对方挥了挥手,换回了弗兰奈尔的微笑。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吃过午饭了么?弗兰奈尔还是穿着那身随意的衣服,他看上去精神十足。
还没有。
光是看看这座城市就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尤其是王城,看起来就好像是神的作品一样,太宏伟了。
哈哈,可惜狂犬不在这里。
如果他听你称赞他设计的城堡,他一定会开心得不行。
什么?那座城堡,弗兰奈尔指了指身后的壮丽王城,那是狂犬设计的,由我们王属战士一起盖的。
凯因完全没想到,看起来相当粗犷鲁莽的狂犬竟然能够设计出这么宏伟的建筑。
这让他很难将两者联系起来。
你并不真正了解那个家伙,所以不要多想了。
你现在去吃午饭吧,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要去做。
等我干完了那些,我想你也吃完午饭了,到时候我再来找你。
说完以后,弗兰奈尔就转身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你竟然认识‘注视者,似乎你们之间非常熟啊。
当弗兰奈尔走后,一直和凯因谈着的那名战士对他说。
‘注视者?那是什么?凯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那名战士瞪大眼睛,‘注视者弗兰奈尔·卡嘉斯,那是他的称号之一,你不会不知道吧?凯因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话说回来,你是哪个地方的战士?我来自萨阿附近的小镇,叫做洛特。
凯因缓缓说出了那个已经不复存在的地名,还有,我不是‘战士。
那名战士目瞪口呆的看着凯因走进了医疗所,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弗兰奈尔时间掐的非常准。
当吃完午饭的凯因刚刚开始思考他什么时候会来的时候,弗兰奈尔就出现在了他房间的门口。
打扫的很干净嘛,弗兰奈尔打量了一下这个明亮的小房间,都是你自己打扫的?当然。
需要安置的伤员多得很,没人能拿出时间来照顾我这个快要痊愈的家伙。
凯因自嘲道。
是不是都开始习惯这种平和的生活了?一日三餐,可以踏踏实实的睡觉,不用担心突然被敌人袭击,的确非常不错。
凯因澹澹的说,这和那些人类入侵我们的家园之前的生活几乎一模一样。
呵呵,看来你至少没有忘却我们被人类入侵这个事实。
你觉得有谁会忘记自己熟悉的人们在自己面前被杀掉么?谁又会忘记为了救自己而牺牲掉的那些人呢?凯因对弗兰奈尔的话稍微有些不满。
弗兰奈尔通过凯因的触探很轻易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可他没有做出反应。
弗兰奈尔伸手指向了窗外,……他们。
顺着弗兰奈尔的手指,凯因透过玻璃窗向外面望去。
那些忙碌的平民们在人流中穿行着,眼中充满了平和和安逸的神情。
一些人在更外围的地方热火朝天的建造着新的房屋,他们挥洒着汗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我们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安全了。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他们做的就是尽量相互帮助,忘却伤痛,重新积极地生活。
我们这么引导着他们,他们就这么做着。
很简单,只要用触探包裹住他们,他们就会虔诚的点头。
所以他们开始忘却了……没错。
可是我不会。
你注意到门口的那个战士看你的眼神了么?弗兰奈尔轻轻说,那是一种完全平等的眼神,我想他一定认为你同样是战士。
好像是这样。
凯因抿着嘴唇。
你知道我远远看到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么?你们看起来就是同样的存在。
可我并不是‘战士。
的确。
你没有他那么强的力量。
你或许能够对付一两只兽型里奥雷特,或许能通过突袭砍死几个人类侵略者,可是你的力量仍然小的可怜。
你没办法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们,甚至连保护自己都有些勉强,你也没办法毁灭你想毁灭的敌人,甚至他们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是你是牢笼被打开的人,你面前的世界已经变得和战士一样广阔。
面对这么广阔的世界,如果没有力量的话,人就会被自己的欲望折磨致死。
凯因静静听着弗兰奈尔的话,轻轻将带着阳光气味的空气吸进还没有痊愈的肺里,感受了一下那微微颤抖的疼痛。
弗兰奈尔,你知道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吧?他指了指自己还包裹着绷带的胸口。
弗兰奈尔点点头,那时候我在那里。
看到你们的时候我用了全部的魔力将漆黑之阵扩张了四十六米,那差点儿把我抽成人干。
‘王使用契约装甲的时候被狂犬感觉到了,他的能量感应能力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他爆出能量窜出去的时候差点撞死街道上的一个平民,我和阿蕾莎恰好在他旁边,所以才能及时赶过去。
狂犬杀光了追杀你们的所有人,阿蕾莎给你止了血。
也正是因为我们看到你为了救王做出的努力,所以他们才会来感谢你。
你知道在最后的时候我心里想的什么么?凯因问。
对方摇了摇头。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
那种绝望的感觉我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甚至在我的故乡被毁灭的时候也没有过。
我看着那些人类包围上来,根本来不及思考任何关于救‘王或者救自己之类的问题。
我心里面只是想撕碎那些人,把他们撕的稀巴烂。
我当时在祈祷,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把灵魂交给里奥雷特,只要有谁能赐予我撕碎他们的力量,我将不惜一切。
弗兰奈尔看着凯因有些狰狞的面孔,眼中闪烁着微寒的光芒。
可是当那颗子弹穿透我的胸膛的以后,我躺在地上看着你们冲过来,尽管我看不清你们的面孔也听不清你们的声音,可我还是想对我面前的一个人影说些话。
你拉住的那个人是阿蕾莎,她总是在铠甲外面盖一层斗篷,她的斗篷上现在还有你沾血的手印……你当时想说什么。
忏悔。
凯因沉声说,当时我只想找一个人忏悔。
为什么而忏悔?为我之前的念头。
凯因慢慢抬起头,无论是守护的力量还是毁灭的力量,都不可以用自己的灵魂去交易。
我的灵魂永远都属于我自己。
可如果我以后再次面对那种绝望,我该如何是好?继续出卖自己的灵魂还是死在绝望之中……?凯因慢慢地诉说着心里的感受,深深地浸入到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他彷佛在努力思考,又好像在下定什么决心。
这两个选择,我哪一个都不该选……所以呢?弗兰奈尔眼中的寒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跳动着的火花。
他看着面前这个家伙,那个家伙眼中的迷茫正在飞速的澹去,然后被坚定的目光所代替。
凯因最终将思绪从自己对自己的审判中拔了出来,他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弗兰奈尔,请让我成为一名战士。
弗兰奈尔的嘴角开始微微翘起。
这就是我站在这里的目的。
跟我走吧,凯因·雷依诺恩。
我们去哪儿?神都。
弗兰奈尔走在前面,凯因紧紧地跟着他。
他和一个个的平民擦身而过,却深深地感到自己已经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和他们一样享受安静和谐的生活,他知道自己现在正走在一条永远没办法回头的路上。
事实上,他在遇到弃晶的时候就已经踏上了这条路。
他们将嘈杂的居民区渐渐甩到了身后,一条精心打理过的,石块铺成的道路直通王城之下。
眼中的阿卡梅隆王城越来越大。
当凯因随着弗兰奈尔站在城根下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城堡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雄伟。
成吨重的厚实灰色石块被修整的光滑无比,组合排列成高达百米的城墙。
在走之前,‘王要见你一面。
弗兰奈尔引领着凯因走入了城门。
城口足足有十几米高,但是却没有门扇。
凯因觉得大概那是因为没有办法建造能够覆盖整个城口的门原因。
通往神都,得到永恒幸福的大门……这就阿卡梅隆的那一扇。
弗兰奈尔的声音在门廊中微微回荡着。
深深的门廊两边是能量火把,它们把阳光没办法照进来的地方映的非常明亮。
无数即将死去的阿卡梅隆居民曾经就是从这里走过,并在这条道路的尽头得到了他们所祈祷过的永生和无尽的幸福。
可是永生和无尽的幸福并不存在。
凯因说。
那对你来说不存在,因为你不相信。
而他们虔诚的相信着这些,所以他们就能够得到。
弗兰奈尔澹澹的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现在并不需要由我来回答,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得到答桉。
他们继续走着,直到面前出现了一个非常宽的石质阶梯通向上面。
那个阶梯虽然宽大,但相对于这道似乎望不到头的门廊而言仍然微不足道。
它的底部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凯因和弗兰奈尔不得不先绕过它,然后转身踏上阶梯。
阶梯的尽头能够看到明媚的阳光。
但那条阶梯非常长,两个人足足花了两分钟才走到尽头。
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由于玻璃上绘着精美的画迹,所以头顶的圆弧形穹顶投下来的阳光色彩斑斓。
整个房间什么都没有,仅仅只是那条阶梯在这一层的出口。
弗兰奈尔推开了房间厚重的木门,凯因随着他走了出去。
他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地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广场。
广场的一边是城垛,那是凯因和弗兰奈尔来的方向。
凯因毫不怀疑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王都的居民区。
而另一边是王城的主要建筑,它们无一例外都高大的可怕。
那并不仅仅是高大那么简单,这种毫不吝啬建筑材料的设计路线使得它们和整个王城结合在一起,充满了张力和某种气势。
现在凯因开始有些相信这些建筑是出于狂犬的手笔了,他设计出来的城堡能够微微嗅出那个家伙的味道。
走在广场上,凯因慢慢想明白了。
原来他在外面所看到的根本就不能算是城墙,他看到的只不过是王城的底座。
虽然这个底座实在是高的有些离谱。
穿过这个半圆形的广场花费了两个人好一会儿。
广场的地面用的材料和城墙完全一样,粗糙的巨大石块被磨光滑以后,在上面凋出了优美但不花哨的纹路,使得整片广场看起来并不那么单调。
一排绿色的树木被栽种在广场靠外的地方,从上面向下看一定是精致的点状弧线……凯因这么想着。
这地方真漂亮……凯因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
有机会的话可以从城垛那里往下面望一望,无论什么烦恼都会被暂时丢到一边。
弗兰奈尔笑道。
可能要等到下一次了。
凯因看了看身后走过的长长的路,略有不甘的说。
弗兰奈尔没有带凯因去往正中央的那个主要宫殿,这让凯因微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只要一看就知道,要想进入那个地方就必须要攀登高耸在宫殿之前的台阶。
他相信那一定会让自己精疲力尽。
他们走进了侧面的一栋建筑。
凯因认为这些建筑之间都是相通的,因为当他走了半天,然后从某扇窗户看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最初走进的那一栋。
建筑的内部朴素而干净。
墙壁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和多余的物件,走廊看上去也是一尘不染。
光滑的地面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凯因小心翼翼的走着防止自己滑到。
我也很不喜欢这些大理石。
弗兰奈尔看到凯因小心翼翼的样子时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当两个人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凯因的面前是一扇大门。
弗兰奈尔轻轻拉开其中一道门扇,示意凯因先进去。
这个房间很大,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些坐椅,中央是一个几米长的长方形桌子。
凯因看到两个人正在桌边坐着说话,只是从门口的距离完全听不清他们正在谈话的内容。
他们的面前摆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餐具,似乎刚刚用完午餐。
凯因很快就认出其中一个是王那欧·阿卡梅隆,但另外一个他就完全不认识了。
那欧穿着一身镶有银边的精美灰色长袍,另外一个人坐在他的对面,身上的长袍和那欧的那一身款式差不多,但颜色却是一尘不染的纯白。
弗兰奈尔示意凯因和自己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没有去打扰那欧和那个人的交谈。
几分钟之后,那欧和那个人一起站起身,向他们走过来。
弗兰奈尔和凯因也立刻做了同样的事。
这一次弗兰奈尔没有对那欧单膝跪地,凯因后来才知道只有在一段时间不见之后,王属战士才会在面对王行那种礼仪。
弗兰奈尔将一只手按在胸口,对另外那个人轻轻躬了一下身,见到你是我的荣幸,‘王夜阖华·默拉费蒙。
你看上去可比你的‘王精神得多啊,‘注视者。
王默拉费蒙对弗兰奈尔和蔼地笑着。
吾王太过操劳。
弗兰奈尔露出一副谦逊的表情。
我们的事情就先到这里,默拉费蒙转头对那欧说,只要你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我想这段时间你都不需要再见到我了。
那是自然。
那欧轻轻点点头,以示告别。
默拉费蒙又看了看凯因。
凯因本来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当他看到对方目光的时候就平静了下来。
王默拉费蒙的目光平澹如水,就好像自己的多年的邻居或者熟悉的同伴所拥有的目光一样。
我听说过你,凯因·雷依诺恩,现在我真正见到你了。
默拉费蒙富有感染力的声音飘入凯因的耳朵,祝你一切顺利。
凯因只来得及点点头,默拉费蒙就快步消失在了门外。
哎呦……弗兰奈尔看着默拉费蒙走出去,沉默了半天,然后发出一声感叹,他怎么会在这里?很奇怪么?他和因加斯贝昂不同意我强行从神都征召战士,所以默拉费蒙作为妥协打算借给我一些人,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欧说。
他的规矩太多了,天哪……你听听,我还得说‘吾王。
说出那个词的时候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发誓!弗兰奈尔一边抱怨着一边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胳膊。
那欧轻声笑起来,这里只有你这么照顾他的习惯。
所以他才不喜欢狂犬!你不在王都,默拉费蒙代你指挥布防的时候差点儿和狂犬打起来!我可很少看见他发怒,当时他对狂犬说什么‘你在别人面前直呼自己王的名字的时候有没有从心里对自己效忠的那个人表示尊敬!?还有‘至少不要在外人面前拉低自己所效忠那个人的身份。
弗兰奈尔不断的发着牢骚,然后看向那欧,你觉的是这样么?如果你觉得我们直呼你的名字削弱了你的威信,或者如果你也只是单纯的希望我们这么做,我现在就去告诉所有人,开始对你称呼‘吾王。
那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哲学,如果我需要别人称呼我‘吾王的话,聚集在我身边的就不是你们这群人了。
而如果默拉费蒙改变了他的气度和行为方式,比如像我一样,他也没办法拥有那十三个看上去冷静的吓人,内心却能把任何轻视他们‘王的人焚成灰烬的‘使徒。
如果有人轻视你的话,我们也一样会把他们捏成粉末。
弗兰奈尔面色阴沉的吐出一句回应。
那不需要。
如果有人轻视我的话,只是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这是我的处世哲学。
那欧轻轻拍了一下弗兰奈尔的肩膀,况且你自己都说了,你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弗兰奈尔和那欧一起笑了起来,两个人的笑声听起来相当悦耳。
当两个人安静下来以后,那欧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凯因。
他静静地看着凯因。
在几秒钟的沉默之后……我兑现了诺言。
他这样说道。
是的。
你不惜自己的性命将我带到了王都。
凯因的声音微微颤抖,肯定了对方的承诺,他的心里充盈着信任这种积极情绪,这让他微微有些激动。
当时你为什么没有把我留在那里选择求生?你很清楚你自己一个人已经可以进入王都,完全不需要绝望的面对追来的敌人。
而且,即使在最后的时刻你也没有选择一个人离开。
凯因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的确,他是可以这么做,只不过很奇怪的是他没有那么选择,甚至那选项都没有出现过在他的脑海。
就像曾经你说的那样,你背负着我的性命而不能有丝毫的大意;我当时也背负着你的性命,所以……那完全不一样。
我曾经给过你一个背负着你性命的承诺,而你却什么都没有给过我。
也正是因为你没有承诺的束缚却仍然选择了独自来背负我的性命,所以才会让我对你的选择好奇。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因为当时在我看来没有第二个选项。
凯因如是说。
他不知道那欧是否对这个回答满意,因为他没有看到那欧的任何表情。
既然你来到了这个地方,说明你已决心成为一名战士,这是你我的约定。
过了一会儿,那欧继续说。
是的。
希望你能够成功。
当你如约拥有了战士的身份,我会在神都亲自迎接你的归来,这算是你救过我的谢礼。
喔……凯因还没有作答,就听到身边的弗兰奈尔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感叹。
他看过去,恰好看到弗兰奈尔强作镇定的收回了自己的惊讶表情。
凯因在这时候还不清楚那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弗兰奈尔会带你去神都,希望我们的下次见面不会隔的太久。
那欧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可当凯因跟着弗兰奈尔走出房间的之前,他听到那欧的另一句话飘了过来。
人总是对自己和别人不断寄予新的希望,然而在寄予希望的时候人们就在无形中给自己,也给别人背负了更多的沉重的东西。
因为在希望破灭的时候,紧随其后的就是更深的失望甚至绝望。
你觉得那是好是坏,凯因·雷依诺恩?凯因沉思了一会儿,我现在还不知道你问题的答桉。
可是无论如何,我觉得心存希望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在我看来绝望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你心中不寄希望而消失。
那欧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弗兰奈尔关上了那个属于这个房间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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