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就一个厨子。”店小二惊慌道。
众人急忙跑进后堂,可是后堂也连个鬼影子都不见,只见一个小门开着,凉风从门外吹来。
看见这个小门,众人放佛看到了希望,眼神因兴奋而发绿,可是谁也不敢做第一个迈出小门的人。
人类往往都是这样,绝处逢生的希望会让他们觉得还是幸运者,眼神中充满兴奋,可是却对这个未知的希望同样充满着恐惧,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希望背后是什么,是天堂还是地狱?因为已经体会到绝望是怎样一种滋味,他们怕希望背后又是这种绝望,甚至于比这种绝望更让人绝望,所以他们因为害怕而不敢。
“你们是不是想逃?我告诉你们,没门。”文成突然向前用后背挡住小门,张开双臂大声道。
这一声大叫可把在场的几位吓了个半死,除了文海东跟小西侠吴子念之外,其他人都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那么文成已经死了无数回。
众人急忙转头向后看去,身后静悄悄的,他们都知道那人已经听到了那声大叫。
几人狠狠瞪了一眼文成,白发老者率先向前厅走去,几人纷纷跟在他身后。
他们来到前厅不由自主的站住脚,又互相打量着,好像他们就如几百年从未看面的情人一样,看不够似的。
“文成,你去问问那人,到底还差什么人。”陈大人说的。
“你怎么不去?老子为什么要去?”文成反问道。
文海东皱了皱眉头开口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文成你去问吧,我们都觉得你比较合适。”,众人都互相点点头。
文成看了叔叔一眼,又看了大家大眼,最后看向陈大人,哈哈大笑道:“狗官,看来老子比你有用。”
迈步向门外走去,他此刻是身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笔直,整个人散发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大有一种“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众人眼神中文成的背影突然变得高大,为自己的自私感到他人高大,为自己的羞愧感觉他人高大,为自己的胆小感到他人高大。
龙惊语静静的站在月光下,他们里面发生的一切与所说的话,他都知道,就如他就是他们中间的一员,但是他没有动,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因为他从他们刚才选择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还未活够,都怕死,只要他们怕死,他就不怕他们会跑掉,因为他有不怕他们跑掉的能力。
文成来到龙惊语身后,抱拳道:“这位大侠,你说还差一个人,到底还差怎样一个人?”
“那个晕死的女人。”龙惊语淡淡道。
文成听到他的话后,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刚才那种感觉那真叫个紧张死人,他怕他一个人走出酒馆门就再也不能走进去了,再也不能走任何路了。
“好嘞,我马上将她背出来。”文成道。
“让他们抬出来。”龙惊语道。
文成转身向酒馆里面大声道:“这位大侠让你们将赛花花抬出来。”
众人抬来昏死的赛花花,眼神看向文成,文成又抱拳问向龙惊语:“大侠现在我们去哪里?”
龙惊语转过身,看了众人一眼,看了昏死的少女一眼,开口道:“找郎中,给她止血。”,
白发老者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聪明人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抓住,就算没有机会像他这种人也要自己寻找机会,何况眼前对此刻他来说正是一个大好机会,像他这种人错过这种机会的话,那真叫个天理难容。
他立马走向前抱拳道:“这位大侠,找郎中不必到别的地方去,我府中就有方圆百里最好的郎中。”
“好,你带路。”龙惊语道。
陈大人迈开小步向前走去,龙惊语随其身后,紧接着文成,身后众人抬着昏死的赛花花。
玲珑玉巨大广场中心。
“现在几时?”琴音突然停下,妙龄少女问道。
“刚过酉时。”四人答道。
“他们决定没有?”少女问道。
“不知道。”四人回答道。
“青龙,你去问问为什么。”少女站起身子道。
青袍中年人,向她一抱拳,转身朝黑暗中走去。
“天地苍茫,一世悲凉
风雪无情,百花带伤
你若有心地久天长
你若无意缘分彷徨
星空洒落一记白月光
月光如水轻柔荡漾
月亮好像害羞的小姑娘
她一心追着炽热的太阳
怎奈命运总让她盼望
跑不过黑夜白天那一道时光
怎奈命运总让她盼望
跑不过黑夜白天那一道时光”
妙龄少女轻唱这曲《月姑娘》,声音如出谷黄莺般悦耳,如西山凤鸣般清脆,如清泉荡漾般柔绵。
月光披在她身上,她独舞着华裳,如彩蝶扑花般翩翩,如雨中飞燕般轻柔,如七色彩虹般绚烂。
她放佛真化身为月亮,歌唱牵连,舞着惦念,柔情带着伤感,伤感又表达着永远。
是什么样的情让她这么留恋,是什么样的心让她诉说永远,是什么样的人让她奉献心田,是什么样的缘让她独舞千年。
“他们已经决定好了。”青龙来到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抱拳道。
“哦?他们决定了什么?”妙龄少女问道,停止了歌唱,停下她的舞步。
“他们决定要看我们的能力。”青龙道。
“我们的能力怎么样?你们知道不?”妙龄少女问道。
“知道。”四人同时答道。
“那他们还想看?”少女问道。
“想看。”青龙答道。
“够看不?”少女问道。
“他们不够看。”青龙答道。
“总共有几位大当家?”少女问道。
“二十三人。”青龙答道。
“其实大当家只有一个就足够,你们说该怎么办?”妙龄少女问道。
“我去。”西方白衣妇女答道,她手握双锏一个跃身投入黑暗中。
“玄武,你也去。”妙龄少女道。
“好。”黑衣女道士答道,双斧一挥,纵身投入黑暗中。
玲珑玉距离广场二十里距离处,一座名叫“七级浮图”的七层高楼,一到六层,每一层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有人坐在桌上,有人躺在地上,有人靠着柱子,有人拿大刀修指甲,有人嘴里叼着枯草,有人喝酒,有人赌钱,还有人抱在一起亲热,更有人在小便,各个都显得那么随意自然。
无论男女老少,都看起来不像个好人,眼神露着凶光,各个身上散发一股杀气,他们本就是一群土匪,一群强盗,一群罪犯,一群十恶不赦的人,好人又怎么待在玲珑玉,玲珑玉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好人来的地方。
第七层只有二十三人,这二十三人就是这群土匪的大当家,每人都有几百号兄弟,每人都是罪孽深重的罪犯,每人都是亡命之徒,每人都是身手非凡的高手。
“有啥屁,都快放,别以为不说话就让老子觉得你们是哑巴。”一个光着上半身,虎背熊腰的秃头,斜躺在椅子摸着秃顶道。
“不如跟他们拼了。”一个儒生说道。
“怎么拼?”一老头问道。
“打呗,还能怎么拼。”一独眼中年人道。
“关键是没把握,咱们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一美妇手扶额头道。
“那就投降吧。”一侏儒道。
“吧的一下屎出来了,投降还用着咱们商量三个时辰?”一个和尚满脸赘肉,大声道。
“那怎么办?”一个脸上刻着字的中年道。
他们再次陷入了沉默,这已不知道是今夜的第几次沉默,众人感觉特别压抑,能让一群身怀绝技土匪沉默无数次,可见广场那五人是怎样的高手。
白虎来到七级浮图门前,稍微停顿了一下,迈步走进入,第一层所有人都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她好像看不见一个人似的,独自走向楼梯口,她走到哪里,她面前的人都会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刚才特别拥挤的地方,好像突然变得宽敞了许多。
白虎的确不将这群土匪放在眼中,在她眼里这群人根本就不是土匪,更没有做土匪的资格,如果他们算土匪那她就是土匪的祖宗。
这群土匪的眼中,白虎真是他们的祖宗,白虎本名叫“姜蕙”,是十三年前是名动大京的“英将军”,姜蕙本是平安城中“应龙镖行”镖头“姜怀忠”的大女儿,因河南王的二儿子摸了一下她的屁股,她一怒之下将王爷的那儿子杀了,那天正好太师宇路过,本来该抓入大牢的她,却让太师宇给阻挡了。
太师宇给她两个选择,一是一命抵一命,二是只要战胜百人鲲鹏骑兵就放她自由,无论她想去哪里或做什么,大京绝不追究,因为她必须给河南王一个交代。
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竟然将一百鲲鹏骑兵给杀了,太师宇欣赏她的武功,封她为“英将军”,可是她没有领情,不理太师宇的封赏,直接离去。
她已消失了三年,但是不知今夜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要对付他们这群土匪,这样的人物不是土匪的祖宗是什么。
西塞镇,镇令府。
府中客厅,龙惊语坐在八仙椅上喝着云南名茶“普洱”,看着桌上的一沓官员们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札,开口道:“就这么些吗?”
白发老者陈大人站在他面前,低着头道:“我这里只有这么多。”
龙惊语站起身来到门前,望着天上的月亮道:“以月色为证,既然朝廷有这么多欺凌百姓,只图自己享乐的狗官,既然圣尊已经是聋子,那么我来为他掏掏这些堵住他耳朵的耳屎,黎民已看不见晴天,我就执剑劈开乌云,是善还是恶,自有人评说。”
“嚓”他抽出长剑,剑指长空,此话说的斩钉截铁,一道耀眼的金光从闪光中爆出,消失在黑夜之中,龙惊语整个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就如他的手中闪光一般,萧杀而冷酷。
第四回 月色为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