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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明白,明白。敝人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若知道的话,一定向政府反映,绝不敢隐匿任何情况,请长官放心。”高玉树吞吞吐吐地答道。
      “我们不兴叫长官,这位是王科长。”李有福又指着郭勇说:“郭镇长你认识。”
      “是、是。”高玉树唯唯诺诺。
      王明亮感觉从高玉树这里了解不到什么情况,于是看了看郭勇,郭勇明白王明亮的意思,于是站起来对高玉树说:“那我们走了,如果想起了什么,一定及时向我们反映,千万记住啊。”
      “一定,一定。”高玉树俯首贴耳地跟在后面,一直把他们送出了大门。
      高凤骄在里屋听说来的是郭大狗,并且是新来的镇长,不觉面红耳赤,一阵心跳,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溜溜的感觉。他透过门缝偷偷的窥视着郭勇,细心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直到高玉树送他们出了门,她才从里屋出来。
      送走了郭勇他们,高玉树心事重重,满腹疑虑。郭大狗的到来对他来说,不知是祸是福。五年前,他是老东家,曾无情地把郭大狗赶出了门。而今,人家回来当了镇长,自己则成了大地主,人民的公敌。命运真是太会捉弄人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该咋办?他反过来又想,凤骄也长大了,假如凤骄能嫁给大狗也算得上是一桩好姻缘,高家也算有了靠山。可今非昔比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大狗他是镇长,我们凤骄算什么?高玉树正胡思乱想,猛然间,发现高凤骄满脸绯红,倚着大门,眼光正尾随着大狗他们远去的背影。高玉树垂头丧气地把高凤骄拉到屋里坐下,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说,“你知道新来的镇长是谁吗?就是过去在我们家干活的郭大狗。”高凤骄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听他爷爷继续说,“几年前,他是被我从这里赶出去的。”
      “你说什么呀,爷爷?你不是说大狗是自己偷偷地走的吗?”高凤骄惊讶的问道。
      “你听我细细的告诉你,郭大狗在我们家干活时,很听话,讨人喜欢,也很聪明,正是因为这些,我对他很不放心,时常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许多次我发现他看你的时候,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眼神。对此,我非常反感,早就有心把他撵走。只是没有合适的借口。”高玉树停顿了一下,把眼光停留在院子里的柏树上。“碰巧那年正月十五,他和你一起赏月,我非常生气,就以此为由,给他拿了一些盘缠,天一亮我就打发他走了。”说到这里,高玉树脸色异常难看。
      “那后来呢?”高凤骄问。高玉树摇了摇头,“后来他音信全无,刚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高凤骄万万没想到郭大狗竟是他爷爷撵走的。高风骄从小没了爹娘,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小时候,她除了爷爷,最喜欢的人就算是大狗了,大狗虽然只比她大两岁,但做起事来总像个小大人一样,既懂的宽宏忍让,对她又能体贴入微。那时她把大狗当作亲人一样对待。对爷爷撵走大狗的事情,高风骄感到非常沮丧。
      郭勇、王明亮他们离开高家后,直接到了前院的农会办公室。根据几天来的调查,王明亮首先谈了自己对马立丰案子的看法。他说:“据作案现场来看,打斗痕迹十分明显,高玉树要想在那样一个漆黑的夜里,同一个年轻人撕拼,并且杀了年轻人,恐怕很难做到。这是其一。”王明亮环顾一下左右,接着说:“其次,经调查,近阶段以来,高玉树的两个孙子高大龙和高二龙都未回来过,他们也不可能参与作案。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高玉树雇佣了杀手行凶。李有福同志,你过去曾是他家的长工,对他家的社会关系应该有所了解,你认为他会让谁来为他干这种事呢?当然,干这种事一定得是他心腹之人。”
      李有福扭动了一下身子说:“对王科长的看法,前两点我很赞同。但如果把这件凶杀案仅仅局限在高玉树身上,是不是有些太主观了?凭直觉,我认为高玉树雇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我在高家呆了将近二十年,对高玉树这个人,我基本是了解的。他一生吃斋念佛,有心向善。再则,此人胆小如鼠。别说杀人,就是杀鸡他都要躲得远远的。”李有福说话直率,他对王科长说的“只有一种可能”表示不完全赞同。
      王科长看了李有福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李有福同志,现在阶级斗争复杂得很,阶级敌人可能用多种形式伪装自己,咱们千万不能感情用事,不要被敌人的外表所蒙蔽。”王科长对李有福晃了晃脑袋,很自信地接着说:“凶杀现场我们都去看了,从现场情况分析,完全可以断定这起凶杀案不是为了钱财,那么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很显然,这是阶级敌人的报复行为。”
      郭勇认真地听着他们的争论,他觉得李有福说的有道理,高玉树虽是个地主,但绝对不会是杀人犯。那么凶手到底是谁?杀李有福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李主席,这些年来,你在临河铺有仇人吗?”郭勇把部队的作风带到了地方,他没有叫李有福大哥,而是直呼了他的官称。
      “有。临河铺东,有个叫王麻子的人,十五年前霸占了我家的土地,逼死了我娘,逼疯了我爹,抢走了我妹妹,把我卖到高家当长工。”李有福眼里充满了仇恨。
      王明亮眉头皱了一下,原来在临河铺李有福真有仇人,怪不得他坚持杀人者不是高玉树的想法,他的动机是想把杀人的矛头引开,把杀人罪栽赃给自己的仇人,以达到利用他农会主席的职位公报私仇的目的。王明亮觉得李有福反对他提出的意见,就是因为王麻子。
      “李有福同志,我很同情你的不幸遭遇,但那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们干革命为的是解放天下劳苦大众,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社会。我们不能因为个人的私仇,就可以对他人枉加猜测。侦破工作是要凭依据的,凭感情用事不是我们的作风。”王明亮加重了语气。
      李有福觉得王明亮的话有些别扭,说话既主观,又官腔十足,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他本想把自己的意见说完,但又感觉话不投机,他见王明亮那种自信的样子,觉得没有必要同他争论,于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明亮见郭勇和李有福不再发表意见,就接着说:“为了防止意外,我建议立即对高玉树进行拘留审查,今天我就把他带回局里去,你们有什么意见?”
      郭勇刚从部队回到地方,对地方的工作还不太熟悉,他看了看李有福说:“如果有必要,你就按章办吧。”
      “不,我认为拘留高玉树的理由还不太充分,我们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高玉树与凶杀案有关。再说,高玉树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谅他也逃不出临河铺去。如果我们从现在开始派人监视着高家,或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我认为这样做更合适一些。”李有福对拘留高玉树提出了不同看法。
      郭勇把目光投向了王科长,“李有福同志的建议,我认为可以考虑。派两个基干民兵,日夜监视着高家,如果发现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再拘押高玉树也不迟。你看如何?”
      “那好吧,希望你们能好好地配合我们的侦破工作。”王科长把烟头丢在脚下,使劲踩了一下。

第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