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我们都靠你了。”
那怪物停下脚步，对她说着没头没脑的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颜九冷冷的回复，不知怎么她对她起了一阵厌恶。也许是曾经太过听话，她现在不想受任何人的摆布。
“你是怎么下来的？”那人身形似风，一眨眼的功夫竟与颜九面对面，枯瘦冰冷的手扼住颜九的喉，完全没有刚才的恭敬。
颜九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由于用力她身上结疤的伤口又裂开了，隔着粗糙的衣料她甚至可以听到丝丝的爆破声，身体像是躺在无数钢针上一般，细密的疼痛席卷全身，如洪水一般淹没她的思维。
还好，我感觉到疼。
“是，是一个叫夜陌的人……”
那人忽的一下松开了手，颜九落到地上不住的咳嗽。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冰绿色瞳孔里的光依旧散着，可颜九却觉得她在注视着自己，带着一种莫名冰冷的狂热。
“这里是龟渊。”未等她开口，那声音又接着说道，“雀屏宫连着必应谷，而必应谷之后则是蛮荒。”
“我知道。”
一个脑袋凑到她面前，鲜红的唇咧得很大。
“你不知道。”
另一个声音说道，她们的神情高傲凌然不可侵犯。
“你只是个可怜虫。”
“够了！”
颜九恼怒，“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们凭什么？哈哈哈”
两个脑袋笑得花枝乱颤，清冷与妖娆的声音同时响起，在黑暗里扩散，诡异荒凉，一点一点侵入颜九内心。
“我们会占卜，小公主，你的命格真是可怜。”
两个脑袋笑够了，又一齐看向她
“你想改变吗？”
颜九只是裹着她的斗篷，一点一点后退，希望循着一个契机转身而逃。
然而那两个声音不住的诉说，她们占卜出她的所有，尽情地嘲弄她。
颜九终于知道黑暗里出现的是什么，那是曾近伤害过她的人。从小到大，一个个走马灯似的出现。
她看到殷子辛和妲己的背影，看到姜媛支离破碎的脸和悲戚的笑容，看到千军万马中那人金色的眸子，看到船舱里一张又一张陌生脸上淋漓的快意。
最后出现的是阿黛山以及那场大火。
枫颜立在云端冷漠地看着一切，碧游在玉虚宫里悠闲自在，而他的白少尘只是站在原地。
整个计划里，原先谈妥的一切都成了泡影，整个参与者只有她一个人，卖力拼命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任何人她都可以不在意，可是白少尘不行。
颜九心里一直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十二年前那个影子是殷子辛，十二年后它逐渐向白少尘靠拢。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一度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可是后来为什么变了？是因为轩辕樱吗。
他应该知道，她没有伤害她。那么应该是厌倦她了，白少尘这个人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她还记得原来在海底，他们玩捉迷藏，一次她藏得太好，时间过去很久也等不到他，她害怕了，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看到不远处丢在地上的布条，只有几步距离，可是他说不玩儿就不玩儿了。
连通知她也懒的，就那么痛痛快快撒手了。
视线逐渐模糊，那些伤口被咸湿的泪水浸泡，疼到骨子里。这一次，她有了自知之明，不再在原地等他。
从始至终这场游戏里，没有人真正把她当做朋友。颜九忍者疼痛抹了把眼泪，脊梁挺得笔直，反正她一直都只是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你想改变吗？”
“我们可以帮你。”
那两个声音一前一后，极尽魅惑。
“不用。”
颜九冷笑一声，揶揄道“你们以为给我看到这些，我就会任你们摆布？白长了两个脑袋，真是愚蠢！”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直劈面门而来，她没有任何反手的机会，重重地倒在地上，陷入混沌。
一切慢慢消失，就连黑暗也被虚无吞噬。
当她醒来时，看到的却是一片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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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