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飞这一路上便如一具行尸走肉,日日风餐露宿,并不住店,沿途既不愿与人说话,也打听方位所在,只是低着头往东边走。
过得十多天,他已全身衣衫尽沾了泥水,袖管裤腿处不少地方被枝杈荆棘刺破,衣衫褴褛,活脱脱似个行乞之人。有时经过街市,路人纷纷掩鼻避让,他也不以为意。
这一日,何星飞走到一个小镇,也不问行人满目鄙夷,大咧咧地便在街边坐下休息。
过了一阵,一个秀才模样的人经过他跟前,见他衣冠不整,模样凄凉,便从袖中取了几个铜钱,丢在他面前。
何星飞正在休憩,听得声响,见得自己竟被认作乞丐,心头一怒,捡起铜钱便向那人身上砸去。那秀才细皮嫩肉,被他几枚铜钱砸地登时起了几个包,他见自己行善却遭恶报,正待上前理论,却看何星飞双眼直直地怒视着他,心中一惊,也不敢向前。
这时,街上忽地热闹起来,一队人马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的行了过来,皆是大喜红袍,前面一个新郎模样的男子摇头晃脑地骑着匹骏马,后面数人抬着个花轿。
有几个路人正走到何星飞跟前,纷纷驻足看去。那秀才模样的望了一会,问道:“这般阵势,却不知是城中哪家娶亲?”边上有个人应道:“这个你都不知?今日是我城中从八品承奉郎鱼公子大喜的日子。”
秀才模样的人咂舌道:“那位鱼公子家中好雄厚的财力啊。”刚才应他那人冷哼了一声,道:“那是自然,那鱼公子本来也不姓鱼,被朝中宦官鱼朝恩收做义子,便随了他姓。”
又有一人道:“那鱼公子仗着他那宦官老子,向来胆大妄为,他家中早已有了四五房妻妾,今日却不知又是谁家的女子遭了殃。”刚才那人道:“那可未必,这鱼公子家境殷实,你怎么不道是那女子心甘情愿的?”
何星飞听了几人言语,耳边又是鼓乐阵阵,心有所感,缓缓向那花轿看去。这时一道风起,拂过那花轿窗口的红帘,里面红丝下露出俏生生的半张脸,犹自挂着泪痕,似在轻轻抽泣。
何星飞见那女子头顶红丝,仿佛又看到兮若那日与徐策对拜之时,四目相对,柔情蜜意,心中猛地一痛。只是想着若是当日兮若的脸上便如这女子般挂着泪痕,便是皇帝老儿要娶她,我也拼了性命要救她离去。
他虽然剑伤已经愈合,但肺部仍是有些疼痛,念及旧情,又剧烈地咳了一阵。
他跟前的一干人等,方才微风一度,惊鸿一睹,正在暗自叹息如此佳人却遭奸人胁迫,只听得身后一阵狂啸,带着万分凄凉,惊得几人一齐转身看去,却不见了何星飞。
这队迎亲人马敲锣打鼓的出了城,缓缓往北边而去。行了十来里路,只见前面小道上横卧着一乞丐模样的人,口中含草,双手枕着头,二郎腿高高翘起。
一个举着大牌的家丁见了骂道:“兀那乞丐,快快滚开,莫挡了我家公子路。”那乞丐正是何星飞,他打了哈哈,道:“这路是天下人的,却不是你家公子的,你们快快滚开,莫碍了大爷我睡觉。”
那鱼公子一向飞扬跋扈,哪里有人敢有人与自己这般说话,怒道:“你个胆大包天的狗乞丐,你可知我干爹乃是当今皇帝身边第一红人鱼朝恩,你若识趣,就快滚,迟了小心狗命不保!”
何星飞笑道:“我不管你什么鱼朝恩,狗朝恩,便是皇帝亲来,也是如此。”
鱼公子听他居然胆敢出言辱骂干爹,冷笑道:“原来是个疯子。”他脚踢马腹,到星飞身前,便一鞭朝他狠狠打去。
何星飞一跃起起,接过他马鞭,运力一拉,将他扯下马来。
鱼公子经他一拉,摔倒在地,脑袋被何星飞一脚踏住,动弹不得。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从未受过这般屈辱,口中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
第三十三章 心若死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