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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2/2页]

师霸 博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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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收,话音未落,圆圆的皮球已经滚出老远老远了,好像再有一会儿不走,准被财娃这只小魔鬼拽着尾巴不叫走了。
      “那个……我们上课了。”经历如此不大不小的闹剧之后,财娃索性不再把心眼吊在嗓眼那儿——你就是吊得再高,谁又能帮你走过这鬼门关呢?可是,这样破烂的开场白,下一步怎么着呢?
      一旦立定在砖坯垒就的简易讲台上,虽然有了教师的名头,紧张的财娃总安放不住躁动的心肝儿,那心肝儿总在跟他开倒车:“哎呀,当嘛子孩子头,操心又受累,还招惹这些从头坏到脚的家伙。回去种地多干脆,有了多吃,没有了少吃。再孬的庄稼,糊弄住肚皮总容易得很嘛!”
      台下那些各色的小眼睛复杂地关注着这新老师的一举一动,那几个闯祸魔王难得地安静下来,一个个打垂着霜打的脑袋,伏在石桌面上大气也不敢出了。那些无辜的小脑袋拼命地左顾右盼,做最无辜的样子,甚至还想着有个不错的乐子看看也不错——这沉闷的生活,连天空都是一成不变的蓝色,有什么看头?
      惟独那个长发辫子一直绯红着脸,拿双臂支着小巧的脑袋故作专心的读书样子。可时不时拿眼角扫射讲台上财娃的偷偷举止,总一览无遗地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喊上课?他……”
      不是财娃不想喊上课,这样两个简简单单的字眼,从得知自己就要成为代课教师的一刹那,到最后终于昏沉沉睡去,就是在梦里,也老折磨他了。这样最能显出他老师身份的权威字眼,他念诵了n+遍,比最虔诚的佛家弟子都虔诚。可是,等他溜溜站在这群瞪着大眼小眼等着他喊上课的少年跟前的时候,他这才万分失望地发觉,他居然不知道怎样说话了,连那两个梦里都念念有词的字眼,也展开没有翅膀的双腿高飞了相似,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找寻不到。
      “我的老天爷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天空还是阴沉着,既没有立刻就晴朗的意思,更加没有倾盆大雨来临之前的乌云密布。为什么财娃只觉得天旋地转,连腿肚子都要朝前了那种慌乱呢。
      “快说,快说!”一个声音命令着。
      “说什么?”一个声音抵抗着。
      “说什么?”财娃找不着湍急的河流中那根勉强可以挽救生命于既倒的救命木头,慌乱之间,刚刚打斗之中都不曾松手半豪的那些教科书居然扑棱棱掉落地上。
      财娃的黑脸更红了,不过,这小小的事故,也恰恰提醒了手忙脚乱的财娃——“你不会让他们自学自学课本吗?”
      “你们,”财娃的声音依然好小,其实台下的学生这会儿真的好安静,蹩脚的小学生作文写烂了得那种寂静——地上就是掉了一根针,每个同学也听得清清楚楚。上学的时候,你带着针干什么?想给前面的男同学来个银针渡穴,还是想给后面的女同学来个彻底划地绝交,还是想和同桌的女同学密密地扎个三八线出来?
      “你们看看课本吧,我们这节课先自学。”等到鼓足全身的勇气吐出这几个比命大的字眼,财娃几乎就要虚脱了——唉,当个演说家真的不容易啊。瞧瞧我,面对注定做我这一年呼来喝去手下的小小学生,我都这样费力。人家面对的可是危险无边,甚至还要面对黑洞洞枪口,就凭着三单薄的寸不烂之舌,将那一班陌生的民众鼓动得群情激昂,拿起手中的镰刀篱笆就同小鬼子进行着殊死搏斗。那口才真是一个好字了得?
      “什么?”有不大的声音简简单单重复了一下——财娃的语言是说出去了,其实同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有什么区别,完全就在嗓眼里搁着呢。
      不过,有人听明白了,绝对清楚了——那呼啦呼啦翻动粗糙纸页的声音不在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自个:“老师让看书呢,还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
      还是那长发飘飘的长发姑娘。
      财娃感激地多看了一眼那长长的头发,一颗流星,一颗明亮的流星忽然亮丽地划过财娃的脑际——这长发,这面容,都带着特别亲切熟悉的味道。
      那长发垂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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