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财娃在心里叹气,老陈啊老陈,今天你又要给我带来麻烦了——说起来你应该有真的学问在你的硕大肚皮里吧,怎么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想当初你把我带在茄科地里,如今都出不了单薄的围墙。现在怎么办?当街承认错误吗,我的第一节还算正规的课堂,话都没有说几句,字都没有写上几个,先来个承认错误,那不摆明了自己像个十足的草包吗,以后还当不当他们的先生了?可是,不承认吧,财娃自己也隐隐觉得,这个字迹有问题,问题不大吧,总归是个错误。
“这个,这个……”财娃迟疑着,还在肚里仔细盘算着,是装腔作势硬撑下去代价小呢,还是直截了当地认可了自己的错误,带给自己的冲击小呢?财娃左思右想,就是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怎么不对了,老师写得太对了,羽字的笔画就是横折钩啊!”这脆脆的小声音是谁呀?你怎么知道老师我正在骑虎难下呢。一直没有胆气向下细看的财娃,破例地快快向下扫描了一下,就在赤铜脸加倍同化成关二爷的过程中。
就这一下,财娃就看明白了,彻底明白了——那个救驾的美妙声音还能有谁,在这样师生两张皮的时刻,那声音的主人自然只能还是那个有着长长辫子,圆脸大眼的她。那一刻,财娃的心里写满的不是简单的感激,绝对就是诚惶诚恐的崇拜了。
“喂,我说小朋友,你有没有睡醒啊,不懂你就不要瞎掺合。还请你在放臭皮之前,拜托你把你的母狗眼再稍稍瞪大一些,我说得是羿字的笔画错了,不是羽字的笔画错了!”柱娃拿最瞧不起的眼角斜睨着仗义执言的那个长发,小下巴高昂得活像不战而胜的斗鸡。
“喂,我说的就是羿字啊,羿字难道不是羽字头吗?没有学问的蠢东西!对了,你刚才骂我什么,你亲妈才是母狗呢,你亲奶才是母狗呢,你太奶才是母狗呢,你们一家子带窟窿眼的东西都是发骚的母狗呢!”财娃真的没有想到,平时那个看上去文文静静清秀端庄的外表下面潜藏着这样势不可挡的一面。
“妈那个雌狗,你骂谁呢?小东西找打是不是,小爷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柱娃的小拳头都攥得关节咯嘣咯嘣脆响了。旁边的那些女生都尖叫着往旁边使劲闪开,胆大的男生虽然也把脚步挪开了,可是脸上坏坏的笑意总留在当场。
一时间,拥挤的教室里豁然成了空心的圆形斗兽场,柱娃那只半大的凶猛野兽正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次的斗牛士居然还来自巾帼,还来自柱娃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女片子。他柱娃的拳头,向来只在爷们儿的身上操练过,还真没有见识过片子的滋味——据有人探头探脑地向他禀告,“嘿呀,老大,你不知道那些小女片子的小手拉着多舒服啊!猪肉好吃不,同女片子的小手比起来,嗨呀,那种滋味怎么比得了呢?”今天,要是能够见识一下这女片子的滋味,也许还真的不错吧!
柱娃的眼珠子仿佛最好的大厨地道红烧过似的,连眼底都带着杂乱的血丝,攥着小拳头一步一步紧走向那个孤傲的长发。可惜,那个孤傲的长发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危险异常邻近似的,还那里气定神闲地哼着小曲:“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喂,你这丫头,你真的不怕死吗?这家伙可急红了眼。
“丫头片子,你刚才骂谁呢?”柱娃几乎是咬着钢牙吐出这声问话,发怒前纯种公牛暂时的情绪稳定,其实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热烈酝酿着呢。
“谁发热我就骂谁!”丁凌小巧的鼻子只能看见下半部轮廓,上半部婉约地对着蓝天。
“你……”柱娃的忍耐彻底到了最后的极限,小拳头终于认真地扬起来了。
女同学们都惊恐地闭上了眼睛,想要不看,又有些舍不得,只能叉开五指,假装遮掩自己的恐惧,可是还从五指缝里仔细留心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
还是男同学胆大得狠,一个个都把眼睛睁得老大,还双手密切地靠近着,只等老大能够得手,立刻使劲地加油鼓劲,还不把小巴掌拍烂绝不罢兵的意思。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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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