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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七[2/2页]

师霸 博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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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娃的心跳还是无法实现自控,那个小东西,是不是在乱糟糟的胸腔里面待得太久了,总想到外面看看花花世界呢?
      “当当当……”上课钟声有气无力地敲响了,值日的老师大约没有睡醒吧,是不是要校长特批你一个睡回笼觉的假期呢。
      财娃走向讲台的脚步都虚浮了——待在嗅气熏天的茅厕太久了那种,神勇的大脑几乎拿这小东西没有辙了,任它跌跌撞撞地趔趄上讲台。醉汉似的——酒,你多咱有资格嗅嗅那美味呢最便宜的红薯老白干,还要三分钱一两呢!你有那闲钱吗?
      “同学们,今天我们,接着学习。”好像忘了什么吧,上课之前学生们不应该向老师致敬吗?忘就忘了吧,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从学生言不由衷的心里还能流露出多少尊敬呢?倒是下面该怎么办呢?明明事前都考虑那么周详了,怎么现在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呢?
      财娃的额头连带着脖子那儿都噌噌走水了,教室外面猎猎的西北风好像已经吼大了。财娃的心脏真的都不会自助跳动了:“该死的东西,我怎么就不知道在课本上做个简单的批注呢?”可是,这杂耍无论如何总也继续下去吧——今天要是自己第一个达标课都给开了白板似的天窗,且不说今后会成为同事们怎样的笑料,自己还能不能在这个行当待久了都是个疑问。代课教师啊,想什么时候啐你,你就什么时候穿着布鞋走路——铺盖卷还在寨里放着呢,哪来的铺盖卷可以卷呢?
      “我们先……先复习一下,我们上节课都学习了什么?”船到桥头了,那些消逝的课堂环节多少零星地回来了一鳞半爪,“谁能告诉老师,我们上节都学了什么内容呢?”
      学生们傻了似的,多因为这些窝里横的小螃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教室会有这样多的旁观者鸠占鹊巢,自己会没有了安稳就坐的空间。
      “老师,上节课我们学习了的前半部分。这部分课文的大意如下……”谁这么能耐,就是老师我亲自出门,这些晦涩粘牙的古语,我也有几个词儿说不太利索呢。看不出啊,你这学生能够说得这样流。孩子啊,告诉老师,你爹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爹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啊!看那人,居然,居然还是那个自己想要与之画上三八线老死不相往来的丁凌啊。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会儿的财娃心思里都写满对丁凌的感激与依恋:“丁凌,说得真好!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熬到这节课下课了。谢谢,谢谢!”
      大约有丁凌的助阵,混沌的财娃忽然间就恢复了所有的机警与睿智:“是我国古代思想大家荀子的名篇,大意要我们善于学习,积极学习,及时找到学习的方法……”
      接下来的课程财娃进行得顺风顺水,总说这些榆木疙瘩不动脑筋的数学老师也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这些这样锯了嘴的葫芦,在财娃的引导下,怎样回答得有条有理,怎样头头是道。整个课堂环节流水线那样一环套一环,让那些自以为见多识广的过来人,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陈主任着实看了个目定口呆。
      也许,校长一再拍心口向他保证的事情十有八九要泡汤了:“不就是你外甥女想来代课的事呢,多大点儿事啊!我把这个郭喜财安排到初二,摆明了就是要他的难堪,一个刚刚走出高中校门的菜鸟,怎么能够收拾好初二呢?你再隔三差五地去挑挑他的毛病,三挤兑两挤兑,这家伙就没有脸皮子搁这里混了。他的家世背景我查问过,没有什么大关系,当初要他来,还不是咱初二这个班级实在太乱了,才请支书给咱找个人来暂且顶顶岗。放心,我既然有本事让他来到学校,还有本事让他灰溜溜地滚出这校门,还招惹不了咱一点儿事端!”
      “哗哗哗……”谁在鼓掌?
      走出初二教室的陈主任就显得心事格外沉沉,扭脸看到李校脸上欢天喜地的丰富表情,陈主任的心越发沉重:“校长这贼东西,自己说过的话又要食言了,八成真的相中了这个楞头青!我怎么办?吃我的东西怕是吐不出来了。”
      “啪啪啪……”身后的掌声更加热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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