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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上海治病(1)[1/2页]

逝水东流不复还 大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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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年春节过后,初一的下学期,萍退学了。爸妈决定为萍治病。
      萍姨父的姐姐解放前逃荒到上海,后来在浦东安了家。“姑妈”的儿子——姨父的外甥金公在一家国营企业上班,为人豪爽,活动能力强。金公通过朋友,把萍弄进了瑞金医院。
      那时候从苏北去上海,不像现在这么便利,主要走水路。萍和妈从鲁汀河畔一个叫神童关的码头,乘小轮船到泰州下坝,转坐人力车到上坝轮船码头再候船去高港。
      高港是长江水路苏北通往上海的大码头。候船室坐满人,售票窗口人挤人,萍和妈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高港,好不容易才买到下午的船票。
      终于等到上大轮的时候了,人们排着长长的队,慢慢往码头方向蠕动。那时候农村已经实行联产到劳承包,允许农民搞副业,像养鸡养鸭啦。壮观的候船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些贩鸡蛋鸭蛋上上海卖赚钱的农民。他们怕把蛋打碎,挑着两个巨大的篮筐,一会儿挑起来慢慢儿移几步,一会儿又轻手轻脚放下来,样子非常难受。
      萍和妈买的是五等舱票,而那些贩鸡贩鸭的小贩子也全部是坐五等舱。船舱里充满浓烈的鸡屎鸭屎味。最让萍记忆深刻的,这些小贩子夜里给鸡鸭“喂夜餐”。他们把麸皮或稻糠调好后,搓揉成大拇指状的长条,然后一只手扒开鸡鸭的嘴,一只手用力往里面填、塞。萍大惑!后来才明白,他们是在为鸡鸭增加“斤两”!
      午夜时分,大轮进入吴淞口,黄浦江两岸,灯火通明,。这一切,对一个从未出过家门的乡村少年来说,充满了新奇和神秘。萍兴奋不已,似乎早已忘记自己是来治病的!
      黎明前,他们在十六铺码头下船上岸,萍平生第一次来到大上海。在上海,他有好多第一衣。比如,第一次吃面包,第一次吃冰砖。在这之前,不要说吃,连看萍都没看过。
      在瑞金医院进行了详细复查,进一步确认是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心脏病有许多种,分风湿性和先天性,风湿性是后天引起的,先天性是生下来就有的,农村叫“胎里带”。萍的心房和心室之间的隔膜上有个小“眼”!现在不“补”起来,成年后就会危及性命!
      医生的话没说完,妈的脸早就变了色。
      在等待住院期间,妈赶紧回去筹钱。萍一个人住在金公家。金公有两个可爱的女儿,比萍小几岁,上小学。她们放学和星期天,有时也会和萍玩,教萍打乒乓球。她们和萍也发生过小摩擦,甚至“欺负”萍,骂萍“江北佬”。
      萍住院后,开刀前有一个多星期观察期。这期间主要就是玩。
      怎么消磨时间?
      一是看书。金公为他找来一些书,还有同病房的病友也带来不少书。这期间,萍看了一些当时在农村不可能看到的书。这段住院经历不但把萍变得从此喜欢读书,而且走火入魔,梦想将来写书当作家。其实萍的语文成绩一塌糟,至今连汉语拼音也会不全,拼不准!
      其次,就是学会下象棋。他们这个病房好像叫“胸外科”,病友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操各种口音。有一个上海本地的病友好下棋,但爱悔棋,又特激动,动不动就痛惜大叫“我的母”,“我的母”。上海话把“马”读做“母”。
      心脏病说起来听起来可怕。其实他们不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他们一不打针,二不吃药,生活也没有一个不能自理的。但在等待开刀期间,萍也亲历了两件死亡。第一件,一天,对面观察室突然住进一个昏迷不醒的青年,大家都感到奇怪。因为观察室是心脏病人开刀后去的地方,这个人怎么一来就动手术了呢?更蹊跷的是,这个青年第二天就死了!死后终于有人打听到,这个小青年是

第八章 上海治病(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