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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吃着饭喂着狗。

 冷不丁的被别人这么死死盯住自己。

 张丹青的心理显然有些不大好过。

 警惕的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这个自称廖忠的年轻书生。

 放下手中的食物,张丹青轻轻咳了咳一声:

 “兄台有事吗?!”

 一直死死盯住张丹青的廖忠,嘴角扬起了一丝丝微笑。

 一丝丝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得意微笑。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坐在了张丹青的旁边,仿佛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一样,那么的自来熟,那么的毫不客气。

 言语之间爽朗的笑道:

 “如果廖某没猜错的话,阁下便是张丹青吧?!”

 有些警惕的摸了摸身边的大黑狗。

 张丹青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警惕:

 “何以见得?!”

 嘿嘿一丝苦笑,廖忠朝着客栈的店小二挥了挥手,大声的嚷嚷说道:

 “嘿,小二!

 这桌,给我端些好酒好肉,今日我要与老友痛饮上一杯!”

 静静的看着他一番表演,张丹青不言不语,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为所欲为。

 而廖忠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上的尴尬,一脸亲昵的抱起了张丹青身边的那条大黑狗:

 “小黑呀,分别多年,你就不认得我了吗?!”

 说吧,还和那条大黑狗开始擦了擦脸。

 一副很是熟悉而又亲昵的样子。

 这幅场景看的张丹青顿时一脸懵逼不已。

 有些后知后觉的惊恐站起身来:

 “我刚刚听到你在门口说,你来自湖南?你也姓廖?

 看你这和这条大黑狗如此熟悉,

 莫非……?”

 郑重的点了点头,廖忠一脸肃穆地站起身来,朝着张丹青恭恭敬敬的抱拳弯腰行礼:

 “丹青兄猜得没错,在下正是婺源知县廖怀年的儿子,湖南廖忠!

 我们在家乡,听得父亲被害的消息。

 便即万分火急的赶往了婺源县。

 随后又赶到了徽州知府衙门。

 这才得知……

 家父竟然已经在婺源任上遇害了。

 而破获此案的,就是丹青兄。

 那具尸骨的丝绸衣物,正是家父所有。

 难怪这么些年来,家父都不曾与家中有任何书信来往。

 我们倒也没有任何起疑。

 只当做是,他作为地方官太过忙碌的原因。

 倒也不曾留意过。

 可谁知……谁知……

 我那可怜的父亲,竟然已经被山贼给谋害了。

 而这可恶的山贼,居然还……还敢冒充家父,大摇大摆的走到婺源县衙,做起了官来!

 若非兄台路过婺源县,并且机警地破获了此案。

 我们廖家上下,只怕还是要蒙在鼓里!

 恰巧!

 我正好上京赶考,就想过来见一见丹青兄!

 别无他事!

 就希望能够专程的当面拜谢!

 聊表心意!”

 ……

 原来如此。

 张丹青一阵哭笑不得,难怪对方一上门就打听自己的行踪。

 搞了半天,这家伙竟然是婺源之县廖怀年的儿子。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张丹青关心的看着对方:

 “令尊下葬了吗?!”

 廖忠点了点头:

 “家父的丧事,我打算回乡再办理。

 毕竟家父已经遇害多年。

 而如今我廖家,正急需一个官身。

 若我此番进京赶考,不能中的一个进士的话。

 家中产业怕是没人镇得住。

 所以家母再三叮嘱,希望我安心备考。

 一切等考完以后,再把父亲的棺椁运回湖南,然后再行安葬。”

 尴尬的点了点头。

 张丹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

 像廖家这种经商之家。

 的确需要一个有官身的人来镇住场面。

 寻常人家的守孝三年。

 在权宜之计下。

 推后几个月再进行守孝,倒也能够理解。

 否则一旦守孝三年。

 再进行参加科考。

 时间上来说就有些太耽搁了。

 而家中的生意也经不起如此的折腾。

 而这种情况就叫做匿丧不举。

 匿丧不举,也就是隐瞒父母的丧事而不办理。

 或者是光悄悄办理丧事,而不进行丁优守孝三年。

 《礼记》曰:“父母之丧,三年不从政。”

 再大的官,遇到父母丧事,都要远离官场。到父母坟前,为他守孝三年。

 因此,古代部分官员为了不失去手中的权力,会隐瞒父母的丧事,由于古代通讯并不发达,朝廷也不好一一核实。

 因此,“匿丧不举”的事件,屡屡发生。

 这种隐瞒父母死讯的方法,一旦被发现,就意味着这位官员的道德缺失,是“不忠不孝”之人,将彻底无法翻身。

 当然也有个应对的方法。

 官场上称为夺情。

 而民间应对的方法。

 则是在诸多儿孙之中,挑选死者的其他的儿子或者孙子,来为死者进行守孝三年。

 而不是所有的子孙。

 都要进行如此严苛的三年守孝。

 虽然这个方法得不到朝廷律法的认可。

 但在民间施行颇广。

 很多地方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吧。

 ……

 张丹青笑了笑,倒也没打算揭穿他。

 (毕竟,鬼知道他家里有多少的男丁)

 反而是廖忠一脸的唏嘘感慨,对于父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话语间也变得激动起来:

 “丹青兄破此奇案,让家父的冤情得以昭雪。

 愚兄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呢!

 我走的时候匆忙,身上并没有太多太多的钱财。

 要不……待我回乡,取上文银百两,恭敬奉上如何?”

 微微一愣。

 纹银百两意味着什么?

 差不多也就3万块钱吧。

 在这种物资极为缺乏的明初。

 也算是一笔大钱了。

 张丹青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

 “在下破此案,说白了也是凑巧,你倒也不用如此的耿耿在心。

 若是真有心感谢的话!

 不知这条大黑狗,能否割爱?!”

 廖忠微微一愣,有些尴尬的笑道:

 “兄台若是爱吃狗肉,愚兄还是可以答应的。

 要不?我去市场买上几斤狗肉,让兄台一饱口福如何?

 这狗虽然离开我们两三年了,可感情仍在!还请兄台,莫要打他主意!”

 听了这话,张丹青不由哈哈大笑:

 “廖兄此言差矣,我想兄台讨要此狗!

 是因为它的忠心耿耿!

 主人死了两三年后,它都一直想要帮主人昭雪。

 其忠心,千古罕见,

 更何况,我发现这条黑狗,嗅觉极为敏锐。

 是一条不可多得的良犬。

 我甚爱之!想他想将他带在身边好生培养。

 廖兄若是肯割爱的话,丹青感激不尽!”

 听到对方只是想养狗,而不是要吃肉。

 廖忠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呵呵拍了拍额头:

 “嗐!我还以为你想吃它呢!

 看把我急的!

 丹青兄既然想圈养此狗,愚兄,又有什么舍不得呢?

 只要您能够好好的善待它,我廖忠100个愿意。

 绝无二话!

 毕竟这条狗我们养了多年,他的敏锐和忠心耿耿,也是非常清楚的。

 若是旁人给我提这个要求,我未必还会答应!

 可丹青兄是我的恩人,您都开了这个金口!

 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啊?

 哈哈哈哈!”

 眼见对方如此爽快。

 两人顿时便开始畅聊起来。

 原来这个廖家。

 祖辈都经营着丝绸生意。

 家里那也不是一般的富有。

 人一旦富有了,自然会想着再捞一些官位。

 从廖怀年到儿子廖忠。

 这个念头就一直没有熄灭过。

 难怪冒着被朝廷发现治罪的风险。

 廖忠也要打算隐瞒父亲丧事而参加科举。

 二人谈笑之间。

 年龄稍大一些的廖忠,便提出了要带张丹青出去逛一逛的提议。

 说是要请他吃喝一顿。

 以表心中感激。

 只是稍微愣了一会儿,张丹青便痛快的答应了。

 恰好自己也要去外面买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必需品。

 既然此时此刻有朋友相伴。

 那就不如一块儿出去走走也好热闹一番。

 顺便可以亲眼见识一下,这个明朝初年的南京城的风采。

 毕竟刚刚在窗子里头看外面。

 隔着老远便看着夫子庙周围热闹非凡。

 各处摊贩和商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满满的一股人间烟火气。

 二人带着一条大黑狗。

 就这么信步的,来到了南京夫子庙旁的大街上。

 只见整条街上,堪称人声鼎沸。

 远远望去,简直热闹得很。

 恍然一座太平盛世模样。

 这场景让廖忠看得如痴如醉。

 无他。

 在封建社会的一些小地方。

 是看不到这种,超大城市人流涌动场景的。

 比方说婺源县。

 县城的规模充其量也就和现在的乡镇差不多。

 人口更是少的可怜。

 冷不丁的来到了这大明的国都——南京城。

 身在这个夫子庙最繁华的地段。

 难免会有些格外惊诧。

 只是张丹青的脸上就显得有些平静了。

 毕竟现代社会的这种人海场景建的实在不要太多。

 现代的现代化城市。

 很多城市的繁华街道上。

 或者一些风景区。

 数万人聚集,那都是家常便饭。

 眼下这个南京城在他看来也就有些毛毛雨了。

 而大街的两旁。

 到处都是一些商家和摊贩。

 纷纷都扯长了嗓子,四处嚷嚷着叫卖。

 叫卖声此起彼伏,显得倒也热闹。

 其中有一个林氏包子铺,嗓门叫的最大。

 一张嘴,便吵得众人,耳朵有些生疼。

 “包子勒!馒头勒!刚出笼的,好新鲜勒!”

 “包子勒!馒头勒!刚出笼的,好新鲜勒!”

 就在这时。

 人群中,一个乞丐衣衫褴褛的钻了出来。

 一只脚一瘸一拐的。

 艰难地捧着一枚铜钱,走向了包子铺。

 嘴唇有些拘谨而又哆嗦说道:

 “老板,我这刚好有一枚铜钱,你看能换个馒头不?”

 那包子铺的老板冷眼的看着这个浑身邋遢的乞丐。

 一脸嫌弃的,小心翼翼接过他手中的那枚铜钱。

 轻轻抛了抛。

 正准备放到自己腰间的钱袋里。

 忽然尖叫的,又拿着那枚铜钱大喊起来:

 “哎呀,你这枚铜钱可不管用呀。

 你这个是至正通宝,是元朝的铜钱耶!

 我们现在可是不收的。

 不好意思,你这个生意我实在没法做哟!”

 接过包子铺老板抛过来的一枚铜钱。

 那名乞丐满脸不可置信地拿着铜钱,翻看了一番。

 猛的惊醒说道:

 “不对呀,我刚刚给你的铜钱,字样花纹和这枚铜钱都不一样。

 老板,你是不是把我的铜钱给调包了?!

 这可是我一天的饭钱呀。

 老……老板,你可不能这样子!”

 林氏包子铺的老板勃然大怒,恶狠狠地上前,一把将那个浑身衣裳破烂的乞丐推翻在地。

 眼睛气的圆鼓鼓骂到:

 “你个扑街的死乞丐,大爷我开着这么大个包子铺,难道还会昧了你一枚铜钱吗?

 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眼见林氏包子铺老板对乞丐大打出手。

 人群里,许多人便开始围观起来。

 纷纷指责包子铺老板的不仁举动。

 一个气质温润的少妇走过门前,也出声说道:

 “林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名乞丐的那枚铜钱。

 就是小女子赏的!

 我明明是给了他一枚洪武通宝。

 你怎么能将用不出去的元朝至正通宝,给调包了呢?

 开门做生意,讲的是一个诚信。

 你如此经营,怕是可不行哟!”

 ……

 面对群众的围攻。

 谁知那老板依旧不肯示弱,叉着腰瞪着眼气呼呼说道:

 “谁说的?谁说的?!

 你们谁看见了?

 你们可不能空口白牙的冤枉他人!”

 围观的群众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商家。

 可偏偏又手头没什么凭据。

 便围在他店门口,议论纷纷起来。

 毕竟不能拿对方怎么着,那也只剩下了口头批判。

 包子铺的老板,也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包子铺。

 继续在案板上撒起了面粉。

 开始裹起了面团。

 在案板上弄的噼里啪啦直响。

 完全不顾店门口众人的纷纷指责。

 而被推翻在地的那个乞丐,则是哭丧着脸,跌坐在地上。

 声音低微的哭嚎着。

 毕竟。,

 对他而言。,又是一天饭钱没有了。

 ……

 在一旁看着的廖忠,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开着那么大一家包子铺,竟然还昧着良心吞下乞丐的一枚铜钱?

 实在太可恶了!

 丹青兄,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卑劣之人!”

 苦笑着摇了摇头,张丹青轻轻的拍了拍廖忠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激动和冲动。

 只见张丹青走上前去,叉着腰装作一副很阔气的样子:

 “老板,给我来个大馒头。

 要白的,一定要白白嫩嫩才好吃!”

 “唉,好勒!”林氏包子铺老板殷勤的长长的应了一声。

 连忙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包子给他。

 谁知张丹青满脸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脸上分明有些嫌弃:

 “得了吧!你这馒头呀,怎么蒸的这么黄?一点都不够白。

 算了吧,给我换个大包子。”

 一听对方要换个包子。

 林氏包子铺的老板,立即眉开眼笑的谄媚说道:

 “唉呀,客官你真是懂行呀。

 我们店的这个包子啊,那可是用的上乘的肉包的。

 那味道呀,简直美滋滋。

 保证你吃了一次还想吃第2次!”

 说完恭恭敬敬的给他包了个包子,一脸讨好的递到了张丹青手上。

 静静的等待着他给钱。

 可谁知张丹青在手上抛了抛那个包子。

 转身就将包子塞到了那名乞丐手上,一脸的和蔼:

 “一定饿了吧?!快吃吧!”

 围观的群众见张丹青如此豪爽。

 也纷纷夸赞和热议起来。

 林氏包子铺的老板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紧紧跟在张丹青后。

 客人要把包子给谁,他管不着。

 但眼前的这位客人还没有给钱呢。

 索性只好紧紧的跟着张丹青,大声的提醒到:

 “我说这位客官,包子你也拿了。

 还请给钱吧!”

 转过身来的张丹青微微一愣,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林氏包子铺的老板。

 郁闷的抓了抓后脑勺:

 “给钱?给什么钱?!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眼见对方有耍赖的趋势。

 林氏包子铺的老板哪里肯答应?

 立即激动的瞪圆了眼睛,指着张丹青骂道:

 “客官你可不能耍赖呀?!

 你吃包子还没给钱呢!”

 张丹青郁闷的手一摊,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各位乡亲们,大家评评理啊!

 我那个包子明明是用馒头换的,为什么要给钱?!”

 虽说张丹青一个劲狡辩,可没收到钱的林氏包子铺老板哪可能善罢甘休。

 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说道:

 “你说包子是用馒头换的。

 可你馒头也没给钱呀!”

 一说馒头,张丹青就显得更有道理了:

 “可问题是馒头我也没要啊,没要的东西我给什么钱?!”

 这……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耶。

 一时间,林氏包子铺老板顿时被张丹青给绕晕了。

 一脸懵逼的抓了抓后脑勺。

 满手的面粉灰都蹭到了头发上。

 可脑袋都快抓破了,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但一想到最终还是没给钱。

 说什么也不肯让张丹青轻易离去,便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丹青转了转身子环视四周,朝着围观的群众大声说道:

 “乡亲们大家给评评理。

 他说我包子没给钱,可我的包子明明是用馒头换的。

 而且馒头我也没吃也没要,那我为什么要给钱?!

 乡亲们,大家说有没有道理呀?!”

 有道理!

 有道理!

 有道理!

 围观的群众纷纷高举右手。

 齐乎乎的为张丹青呐喊起来。

 眼见有人能够收拾这个,昧良心吞钱的包子铺老板。,

 围观的群众也管不得什么道理了。

 纷纷大声的附和起张

第22章 穷乞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