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螭龙佩,分明是禁中规制。
“本官奉旨监察褚州政务,不知这位公子……”袁荣特意加重“奉旨”二字,腰间金鱼袋随着起身动作叮当作响。
幕僚们会意地展开手中弹劾奏章,朱红印泥在烛火下如凝固的血迹。
沈靖安信步穿过飘动的纱幔,腰间玉珏相击清鸣:“三日前我持圣人口谕入褚州时,倒未听说要换总督。”
他突然抓起案上紫檀木戒尺,在袁荣骤缩的瞳孔中,戒尺化作残影掠过。
“啪!”
鲜血混着碎牙飞溅在《千里江山图》屏风上,袁荣踉跄撞翻青铜仙鹤灯台,满地滚动的蜡油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幕僚们僵在原地,盯着沈靖安缓缓展开的明黄绢帛,上面九爪金龙在烛火中若隐若现。
空气骤然凝固,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众人错愕的面容。
袁荣左颊浮现的鲜红掌印,像一道惊雷劈在议事厅穹顶。
“反了!这是要造反!”袁荣的贴身秘书脸色铁青,指尖颤抖着指向青年。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如断线纸鸢撞向鎏金屏风,碎裂的瓷片与血珠同时飞溅。
八名黑衣护卫闻声而动,拳风撕裂空气发出尖啸。
青年身形未动,单掌翻飞如蝶,每一击都精准落在保镖咽喉、腕脉等要害。
十息之间,七名壮汉横七竖八躺倒在地,剩下那个踉跄后退时撞翻了青铜香炉。
“你可知殴打朝廷命官的代价!”袁荣扶着紫檀案几厉声质问,脖颈青筋暴起。
余协华忽然轻笑出声,将鎏金令牌拍在案上:“这位是靖安集团掌舵人,去年单枪匹马踏平东瀛武道会的沈先生。”
袁荣双膝猛然砸向地面,冷汗顺着官袍补子往下淌。
作为官场沉浮二十载的老吏,他太清楚这个称谓背后的含义,那是能直抵天听,令内阁首辅都要礼让三分的通天人物。
沈靖安指尖轻叩腰间玉珏,冷光扫过全场:“烦请转告你背后那位,余总督若少半根头发……”他忽然扯下袁荣腰间鱼符,玄铁令牌在掌中化作齑粉,“下次碎的就不是玩物了。”
褚州权力格局因沈靖安一句话彻底定格。
余协华从此成为这座城池的无冕之主,即便最桀骜的势力也不敢妄动分毫。
“该回总督府了。”
沈靖安抬手示意,余协华立即紧随其后。
待二人身影完全消失在地平线外,跪伏许久的袁荣才敢踉跄起身。
日暮前,这位昔日的实权派便将所有权力印信完整移交,更将麾下精锐尽数投入巡天卫的搜捕行动。
随着袁氏势力的全力配合,全城搜查效率骤然提升。
沈靖安却在总督府后院的紫藤花架下与余协华对弈品茗,静待最终战报。
棋局过半时,侍从突然来报白氏兄妹求见。
“说来有趣。”余协华执棋的手悬在半空,“自从您在云市的事迹传回,您姑丈余忠与余清珠便成了褚州最活跃的掮客。”
黑玉棋子清脆落盘,“东城改造工程他们已纠缠半月有余,可惜资质审查始终不达标。”
第六百六十四章 终究见不得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