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子羞愧到无地自容:“我都说了这次搬家我来当顶梁柱啦!麻烦您二位别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
“我记得方博凯学长已经研三了吧,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啊?而且学长没有留校的同学可以协助么,还得从本科生里找帮手。”曹熙颖问道。
“我和方学长刚入学没多久就认识了,那时我大一他研一,我俩都是院篮球队的成员。”配合这副孔武的身型,陈冬文的解释格外合理,使人信服,“其实那时霍宏杰就已经逐渐着手从学院隐退了,方博凯学长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那一届新生中的独苗。因此学长既没有研三的同门,也没有直系的研一研二学弟学妹,确实是个无人可派的光杆司令。”
“居然是霍宏杰手上唯一的学生啊,那岂不是所有事情无论大小都得落到他的头上,连个分担压力的人都没有。”我对方博凯的遭遇深表同情,“这也太惨了吧,难怪学长要从本科生里捞人。”
陈冬文亦唏嘘不已:“是啊,正是对霍宏杰的轶事有所耳闻,我才完全无法拒绝学长的请求,决定帮他这一回。”
正当我们三人建立起统一战线,同仇敌忾般申讨霍宏杰时,又有一男一女两道人影踏雪而来。看此二人的路线,他俩行进的终点俨然也是我们脚下这处文渊楼。
待这两人走近,陈冬文已是认出来者:“方学长,你们终于到了。”
“抱歉抱歉,由于下雪,路况实在不好,所以我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把车开到学校。”
方博凯揭下帽子,露出真容。相较于同为院篮球队成员的陈冬文,学长的体格还要比后者大上一整圈,膀大腰圆、敦实沉甸的他宛如一面高耸的夯土城墙,尽显出十足的压迫感;冬衣本就臃肿,这件黑色的羽绒服紧紧裹在又高又胖的他身上,像是一顶被努力撑开的黑色帐篷,更令他在视觉效果上活像一头进补过度的马来熊。我此前还好奇于为何方学长昨日能匹马单枪,仅凭一己之力就完成搬家大半的伟业,如今见识到其人尊荣,这点疑问也就不复存在了。
随后,我们花费数分钟的时间互相介绍了自己,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方博凯真情流露的感言与客套。与他那副神鬼莫近的庞大身形相反,方学长仅用寥寥数语就在我和曹熙颖这两名初见者的心中构建起了和气友善、老实温吞的形象。想来这倒是不足为奇,倘若学长真的铁骨铮铮、一身傲气,只怕霍宏杰不敢也不能对他施展出什么“驯服”手段,学长又何至于被欺负得这么悲惨呢。
“还不是看人下菜。”我心中不忿道。
我既惋惜于方博凯的步步退让,使自己落得如此田地,又对霍宏杰的人品嗤之以鼻,却终归无力改变这对师徒的畸形现状,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至于和方博凯同来的那名女生,自然是先前陈冬文提到过的“徐学姐”了。其人名曰徐冰洁,N市本地人,是去年九月刚入校的文学院研一新生,虽与方学长的专业方向迥异、师出它门,却也在机缘巧合下与他结为了好友。人如其名,这位徐冰洁学姐长相清冷,眸如寒星,肤白胜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地垂落在身后,周身荡漾着一道似有似无的疏离感,让人不得不怀疑这番矜傲姿态是否与生俱来。
不过,别看徐冰洁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交谈中话语也只三两句而已,但我们都愿意相信这位学姐实为外冷内热的好心人:因为眼下方博凯苦于人手短缺,只好病急乱投医,联系起已经放假回家的徐冰洁,并当场得到了后者的欣然允诺。为此,学长还特意开车去了徐冰洁所住小区,载着后者前来以免受路途奔波之苦。
“人都到齐了,我这就带大家去霍教授的工作室。”方博凯从衣兜中掏出一串钥匙,领着我们向文渊楼的高层进发,“今日之事,就全仰仗各位了。”
第23章 岁寒时(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