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码头的晨雾还未散尽,34;璇玑斋34;的青铜招牌上已凝满露水。
陈砚秋的指尖擦过门楣上那道新鲜的刮痕——与武举校场箭靶底座的痕迹如出一辙。木门虚掩着,门槛内侧散落着几片靛蓝色的瓷片,断面闪烁着灵鹫香结晶特有的蓝光。赵明烛的异色瞳微微收缩,左眼看见的是寻常店铺,右眼却捕捉到地板缝隙间渗出的缕缕黑雾,正扭曲成契丹文的34;匠34;字。
34;地炉还在烧。34;薛冰蟾的机关手甲推开内室门板,热浪裹挟着纸张焦糊味扑面而来。三座熔炉呈品字形排列,中央的八卦炉内正焚烧着《武经总要》的残页,焦黑的纸灰上依稀可见被火舌舔舐的边关要塞图。
墨娘子甩出三枚铜钱镇住炉口。钱币刚触到青铜炉沿就蒙上霜花,最中央的34;开元通宝34;突然竖立旋转,露出背面刻着的狼头徽记。她突然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炉灰上,灰烬立刻聚成三十七个微型骑兵,在炉膛内演练辽国34;铁林军34;的冲锋阵型。
34;看熔渣。34;赵明烛的银簪挑起炉底凝结物。琉璃镜片下可见金属溶液里混着人牙碎片——每颗牙根都刻着本届武举子的姓名。当簪尖拨动某个特定碎片,整个炉膛突然发出钟鸣般的回响,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陈砚秋肋间的疤痕骤然刺痛。他掀开墙角堆放的油布,露出下面半成品的黄铜浑仪——与题奴颅中取出的构造相同,但体积大了十倍。仪体表面的星宿刻痕还泛着新鲜的铜光,当他的影子遮住34;昴宿34;位置时,铜环突然自动旋转起来,指针死死指向北方。
34;活字版模具。34;薛冰蟾的机关手甲拆解浑仪基座。内部藏着七块带血槽的铜活字,拼起来正是《论语·季氏》的34;远人不服34;四字——与鸿胪寺密档地图上的针眼密语完全吻合。当她触动某个机括,活字突然重组为契丹文的34;攻宋34;二字。
作坊后墙突然传来34;咚34;的一声闷响。墨娘子袖中铜钱疾射而出,钉在声源处的砖缝里。钱币入墙的刹那,整面墙皮簌簌剥落,露出后面隐藏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六十个鎏金进士巾,每顶巾子内侧都缝着块带毛发的头皮。
34;看熔炉后的墙。34;赵明烛的银簪划过砖缝。青砖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契丹文,连起来是首名为《匠怨》的讽喻诗。当他念到34;朱衣不庇寒门骨34;这句时,暗格内的进士巾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类似题奴背诵时的嗡嗡声。
薛冰蟾的机关手甲撬开地砖。底下埋着个雷击木匣子,锁眼处插着半截折断的玉圭——与金明池沉箱中发现的那截正好能拼合。匣内整齐排列着七枚带血槽的铜钉,每枚钉帽都刻着武举校场立柱上的契丹符文。
34;通缉令。34;陈砚秋拾起炉旁散落的羊皮纸。纸上画着三十七个面容憔悴的儒生,标题用契丹文写着34;景佑四年南朝黜落匠34;。当他触碰最中央那张画像时,纸背突然渗出黑血,显现出被掩盖的汉字——34;礼部誊录生周世安34;,正是当年失踪的三十六名誊录官之首。
墨娘子突然割破手掌。血溅在通缉令上的刹那,所有画像的眼睛突然流下泪来——液体在桌面汇成
第167章 浑仪溯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