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叹了口气：34;一个给我荣华富贵，一个懂我悲欢离合，可惜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34;
徽宗在李师师这儿找灵感，转头就用在了建筑上。他觉得皇宫不够气派，下令建造34;艮（gèn）岳34;——这名字取自《易经》34;艮为山34;，地点选在汴京东北角，因为风水先生说这儿34;主子嗣34;。
徽宗派朱勔（miǎn）去江南搜罗奇石，这就是历史上臭名昭着的34;花石纲34;。一块太湖石从苏州运到汴京，要征调几千民夫，拆桥毁路，沿途百姓苦不堪言。有块叫34;神运昭功石34;的巨石，高四丈，用大船运输，光是纤夫就有两千人，过城门时拆了城楼才进去，徽宗亲自赐名34;昭功敷庆神运石34;，还封了个34;盘固侯34;的爵位——给石头封官，古往今来独此一家。
艮岳里的景观更是脑洞大开：人工堆了座万岁山，山顶建34;介亭34;，能俯瞰全城；山脚下挖了个34;曲江池34;，养着从南海运来的鼋鼍（yuán tuó，大鳖和扬子鳄）；还建了个34;百果林34;，冬天用暖房技术让桃李开花，徽宗没事就带着李师师来34;打卡34;，还让画院画家现场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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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绝的是34;鹤鸣园34;。徽宗爱养鹤，艮岳里养了几千只，其中一只丹顶鹤特别通人性，能跟着音乐跳舞。有次外国使者来朝，徽宗特意让鹤表演，没想到这鹤见到生人受惊，展翅飞走了，使者们面面相觑，徽宗尴尬地说：34;此乃39;冲天鹤39;，见客而鸣，示祥瑞也。34; 其实心里早把训鹤官骂了八百遍。
艮岳的建造耗费了北宋大量国力。据《宋史》记载，光是花石纲就征调民夫数百万，江南百姓为了躲避苛役，甚至自断手脚，时称34;花石纲之扰，甚于黄巢34;。有个叫郑侠的小官实在看不下去，画了幅《流民图》送给徽宗，画中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徽宗看了掉了几滴眼泪，转头又去艮岳赏石了。
李师师曾劝徽宗：34;陛下，艮岳虽美，可外面百姓都没饭吃了。34; 徽宗摆摆手：34;师师不懂，这叫39;丰亨豫大39;，国家富强了，就得享受。34; 他还让蔡京写了篇《艮岳记》，里面说：34;山则嵯峨崔嵬，千叠万复，不知其几千里......水则汪洋冲瀜，深不可测。34; 把艮岳吹成了人间仙境。
但仙境终究是泡影。宣和七年（1125年），金兵南下，徽宗慌忙把皇位传给儿子钦宗，自己躲进艮岳当34;太上皇34;。靖康元年（1126年），金兵包围汴京，钦宗下令拆艮岳的石头充作炮石，那些被徽宗封官的奇石，转眼成了砸向金兵的武器。艮岳里的动物也遭了秧，几千只鹤被士兵吃掉，鼋鼍被扔进汴河，曾经的34;祥瑞34;成了填肚子的野味。
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破汴京，徽钦二帝被俘，艮岳被洗劫一空。据《瓮中人语》记载，金兵抢走艮岳里的珍宝后，放火烧了宫殿，34;烟焰亘天，弥月不绝34;。曾经的人间仙境，转眼成了废墟。李师师在乱军中失踪，有人说她捐出家产资助抗金，后在尼姑庵终老；也有人说她被金兵掳走，不屈而死；还有人说他跟梁山好汉燕青私奔，归隐山林，过上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徽宗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会搞艺术的皇帝，却也是最不会治国的皇帝。他的瘦金体至今仍是书法巅峰，他主持编纂的《宣和画谱》《宣和书谱》是艺术史巨着，他甚至发明了34;院体画34;考试，出题都是34;踏花归去马蹄香深山藏古寺34;这种意境题——放到现在，绝对是艺术院校的好校长。
但作为皇帝，他不及格。为了艮岳，他任用34;六贼34;（蔡京、童贯等），把北宋的家底败得精光；为了李师师，他荒废朝政，让奸臣有机可乘。就连他的艺术，也成了亡国的象征——那些精美的瓷器（汝窑、官窑）、华丽的字画，都伴随着靖康之变蒙上了一层悲情色彩。
艮岳的故事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奢侈享乐的代价。这让人想起杜牧的《阿房宫赋》：34;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34; 北宋的灭亡，何尝不是重复了秦、隋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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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李师师夜会徽宗[2/2页]